“要我说,那石将军死的不冤,有一帮官职不再却依然能忠心卖命的下属,还养出来暗影十八骑这类战场杀器,能拧在手中的能量相当于半个屠万方了。
“又和江湖人走那么近,小半个武林都乐意卖你面子。
“你要是没异心还好,要是哪天想反,自己当皇帝,那小皇帝不得乖乖让位?
“哈哈,不过不管瓦剌输,还是中州赢,都与我无关了。
“你说都没人来搭理我,你又何苦揪着我不放?
“是为了所谓的家国大义,还是兄弟恩情?
“嗯?”
瓦剌西庭东南边陲的一处浅滩边上。
扎着一头脏辫、满脸皱纹深刻、面色略带青紫的褚汉雄脚下轻踩着一头如山狂狮。
“狂狮”
如山般陡峭的肩头一阵耸动后复归沉寂,被踩住的脖颈在沙石上磨砺出点点赤红,似才得以喘匀呼吸。
半晌后,彭放歌混杂着血水泥水的嘴里方才吐露出声响。
“来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模样,方便的话,顺带,了结你这祸害。”
“祸害?呵呵呵,那你倒是该多带些人来,而不该狂妄到只凭你自己,就想拿下我,你说你这千里迢迢地跑来给萧银才收尸,那又有谁来给你收尸?”
彭放歌深吸口气,耿直脖子唾弃道:“收个屁尸,死了一了百了,省得看见你这东西脏了眼!”
褚汉雄轻哼了一声,把脚从彭放歌脖子上拿开,蹲下身将脸凑近对方,撑开彭放歌的眼皮,让对方看向自己。
“什么叫脏,你看看我这模样,是不是更适合我?”
彭放歌看清楚了面前这张曾经很熟悉而今很陌生,却又很贴合装扮的面孔。
他自认为猜到了褚汉雄卖国卖兄弟的根由,喘着粗气,瞪红了眼,未作出回答。
褚汉雄却抬手拍着彭放歌的面颊,嗤笑出声。
“到底兄弟一场,送你走时我会给你留具全尸。
“临走前也跟你说些掏心窝的话,好让你死个明白。
“到了那边,别再和莽夫一样,别再当糊涂鬼了。”
褚汉雄重新站起身,先是拿眼看了眼西北方,又远眺向东南方,梳理了下稍显复杂的过往,尽量往简单了说。
“不怕你知晓,我就是从瓦剌娘胎里掉下来的。
“当然,我不是什么高贵的种。
“也只是命如草芥的牧羊人家中,不小心走失的牧童。
“侥幸被中州北地的牧羊部落收留,换了个地方当牧童。
“两邦间边界处战事频仍,短短三年,我所待的那个部落说没就没。
“残存十多条性命往南而去,当起流民。
“说我对中州没感情,确实不错。
“可我也没有半分还乡之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