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所以的穆春,忍不住想要多问一句:“张大人,您……”
张叔夜摆手打断:“不必多问,信中自有分晓。”
说完,便安排人将穆春放回,并将穆弘安置在府衙内,仅限制了出行自由,未有其他为难。
得知水门那边张横身死的变故后,张叔夜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惋惜与敬佩。
“绿林草莽果真多义士也!”
张叔夜低声自语,仿佛是在对空气说话,又仿佛是在对已逝去的英魂致以敬意。
片刻的沉默后,张叔夜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决断。立即召来了手下的一名护卫,吩咐道:“你即刻带人收敛张横遗体,并带回府中。”
不久,亲信带着张横的遗体返回了知府衙门。张叔夜亲自迎了出去,命人将张横的遗体清洗干净,并换上了崭新的衣裳。接着,他又自掏腰包,置办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将其遗体安放入内。
而等待穆弘、穆春、张横消息的宋江,通过穆春口中亦得知了惨败的消息,突闻如此晴天霹雳,差点让宋江昏厥过去。毕竟两万余人马,接近其手上总兵马的三分之一了,这些可都是宋江一点点积攒下来的家底,如何能不让其心痛。
勉强平复了心痛后,宋江缓缓拆开张叔夜托穆春带回的信件,一目十行地扫过信中的内容,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双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砰!”
宋江猛然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应声而碎,溅起的碎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四分五裂。
一旁戴宗、张顺、费保等人从未见过宋江如此失态,纷纷上前劝道:“哥哥,息怒。”
然而,宋江仿佛没有听到众人所说一般,继续怒吼着:“陈益、陈泰,我必取尔等狗命!”
并将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
良久之后,宋江才遏制住汹涌地愤怒与杀意,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兄弟们,是我失态了。”
冷静下来的宋江,知道此时已无力再打扬州,未保住仅存的有生力量,遂下令道:“戴宗、张顺、费保你们带领剩余人马,即刻返回苏州,那里是我们的根基,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戴宗、费保闻言皆领命而去,张顺则面有忧色的踟蹰不前,欲言又止。
宋江见状,笑着宽慰道:“放心吧,那张叔夜既能礼遇穆家兄弟,定不会厚此薄彼委屈张横兄弟!”
此话一出,张顺虽然面色有些好转,但心中担忧之情依然未减,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敢问兄长,打算如何营救穆弘和张横?”
宋江目光幽深地望向远方,亦不做隐瞒,回道:“今夜,我先会一会这位张大人,再从长计议!”
张顺闻言,心生感动,为宋江个人安危考虑,抱拳建言:“我随兄长一同前往,也好护哥哥周全。”
宋江扶住张顺臂膀,郑重道:“如今苏州无人主持大局,贤弟又有勇有谋,可否帮兄弟们守好苏州这唯一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