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
秋风萧瑟,北雁南归,多少悲鸣泪。
巷口残阳,桥头败草,天边红如血。
骆残阳眉毛一挑,淡淡道:“开门。”
城门官依旧双目向天,傲然道:“天黑禁止出城,出城请出示萧大王手令!”
骆残阳冷冷道:“手令回头补,军情紧急,你摸摸自己的脖子。”
城门官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与骆残阳同行之人,此人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讲过一个字,人更是被披风和风帽裹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看出身段婀娜,似是女子,于是道:“她是谁?难道将军去处理紧急军情,还需要携带家眷?”
此言一出,众兵丁哈哈大笑,可是当骆残阳冰冷而深邃的目光在他们的面上划过的时候,有的低下了头,有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的笑变得比哭都难看。
骆残阳的手指,已缓缓放到了剑把之上,立刻,一种透骨的寒意,向四周放射性的散开去。
杀意。
所有的杀意,都来自他手上的那把“蝉翼”
。
辽人都知道,“血舞残阳”
下,没有活口。
骆残阳,一个出手便会失控,从来做不到收自如的高手。
城门官倒吸了一口冷气,晃晃荡荡地后退了一步,颤声道:“开……开开门……”
夜,凉如水。
明月,星光黯淡。
一个青年,坐在峰顶的山石上,精赤着上身,任凭山风吹袭着他那满是伤疤的胸膛。
他的目光,始终在看着北方。
可是,即便当空有皓月一轮,他的目光,在这夜空里,又能够看出多远?
即便他能够看到天边,又能否读懂人的内心?
他低下头,摊开手掌,凝视着手上的半块玉。
两行水珠,在黑暗中落下。
水珠,撞到了玉上,碎了。
一、
红日东升,碧空万里,又是一个好天气!
萧胤王终于醒了。
府内张灯结彩,上下忙得不可开交,都是为了给这位年近不惑的王爷操办婚事。
说起王爷的大婚,来得也真是迟了点。这里面还有段故事,一个十八年前的故事。
萧太后道:“胤儿,你早就到了婚配的年龄,为何还要孤身一人?”
萧胤王道:“非是侄儿不想大婚,只是,没有合意之人。”
萧太后叹道:“胤儿,我大辽地方千里,人口百万,你贵为王爷之尊,难道还找不到合意之人?”
萧胤王苦笑,“侄儿的心,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死了。尘世间多为庸脂俗粉,姿容佳者无才艺,懂技击者不识文,柔者太过软弱,刚者甚于卤莽,哪有合我心之人,象姑母这样的巾帼英雄,天地间能有几人?”
萧太后听他如此赞美自己,也是心花怒放,可是自己的侄儿的终身大事又如何解决呢?于是道:“唉如果真要自己合心的,那真是难上加难,除了自己带出来的人,难道还可以指望别人?你退下吧,哀家要歇息了。”
萧太后的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话,她自己说完了也许就已经忘记了,可却深深地留在了萧胤王的心里。
“除了自己带出来的人,难道还可以指望别人?”
萧胤王下令:“你们十个,每人去给我弄十个三岁以下的小女孩来。”
十八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都已经长成为了大姑娘了。这其中,当然不乏出色的人物。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过,代价似乎付出得太大了些。
为了寻找一个真正适合自己的人,他把一个女孩,从两岁起开始培养,一直培养到她二十岁,文武双全,才艺过人,懂礼仪而孤傲不群,有胆识且智略过人,她热情的时候,就象那快乐飞翔的燕子,而她平静的时候,又象那冰川上盛放的雪莲。
他决定娶她。
十八年的等待,他终于有了令自己满意的人。
她的名字,叶秋霜,是他亲自为她取的。
这时候,管家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他立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萧胤王喝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管家将信递了过来,“秋霜,秋霜小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