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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位叫种师中,是种师道的弟弟,被世人称为“小种经略相公”
。
这次领军而来的,就是小种种师中。
在古代,军队一旦离开驻地,就被称为“客军”
。
由于粮饷筹集不易,没有现成的营房住,行军时颇有不便,因此分外辛苦。
好在这五万人,都是西军中的精锐,在战场上流血拼命惯了的。区区风餐露宿,倒也难不倒他们。
可是今天,这位赫赫有名的小种经略相公种师中,心里却是屈辱难言!
从气候寒冷的西北过来,连同种师中将军在内,军士的皮袄里,都散着难言的臭味。
路途遥远,身体疲乏,狼狈之极,他们日夜兼程赶到汴京,却在大太阳底下直挺挺地站着,等候上官校阅。
身上军衣,很快就被汗水湿透了,阳光晒在浸满汗水和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他们这五万军士,集结在汴京城外的河岸上,却只能列队而立,一动也不敢动!
从清晨时分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怎么上官还不来?
种师中善于作战,也是个爱兵的将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士卒心中的怒火。
可汴京城里那些大官们,却硬是把他这些兵撂在河滩上,整整一天不闻不问!
早知道这时候还不到,你倒是让我们散开喝口水,坐在地上歇歇啊?
可是有枢密院的官员在此,种师中却如何敢下这样的命令?
非但如此,那位官员还不停地在他耳边聒噪,一句一句说的都是他们西军,在战场上的缴获。
其实从最开始,种师中就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位官员是想让他拿出点西夏珍宝,或者是随便什么财物出来,赶紧孝敬给他!
可是种师中手里,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财物?
一路上军兵缺医少药,因为伤病折损了不少,他都没有足够的银子救治!
……
此刻的燕然,正在远处看着这幅景象。
那位带兵的老将军,年岁已经接近六十岁,须皆白满脸风霜之色,却是腰杆如铁枪一般挺得笔直。
纵使在烈日直射之下,他依然跟自己的军卒,始终站在一处!
听程炼心说,他们已经直挺挺在这里站了快一天了。
这些军士和这位将领心中有多恼火,真是可想而知!
燕然看着远处那位老将军,却不禁由衷赞叹:
“心有惊涛而面如平湖者,可为上将军。”
“不愧是种家军……这位小种相公,果然带得好兵!”
这时燕然的身后,接连有人来报,说他吩咐的事,已经全都布置好了。
正当燕然微微点头之际,就见大道远处仪仗簇新,伞盖如云……那位校阅军队的高官,终于慢吞吞地到了。
燕然不屑地看着那队仪仗,迈着四方步开到了西军打队面前。
这时他也看清了仪仗里的旗帜……居然是他!
倒是头一回见面!燕然一见之下,脸上不禁微微冷笑。
这时就听远远的仪仗里,喝道的军卒大声道:
“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河东节度使,泾国公童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