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鞋去衣袍,点燃香薰,阿英伺候着她上床歇着。
一宫人拿来被褥盖在腿上,又跪在帮忙按摩。
凌锦意不习惯这样的伺候,挥挥手让小宫人退下了。
星河知她旅途劳累,并没过来请安,只是差人送来一碗莲子羹,让她吃了再睡。
她一路上吃了不少的瓜果点心,挥挥手,将太监打出去,躺下便入睡了。
一夜无话。
许是睡得早,第二天天不亮,凌锦意便起床了。
她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便打算起来走走。
阿英瞬间醒了,帮忙穿衣梳洗。
凌锦意简单的插上一枚簪子,贴心道:“你昨晚没睡好,趁着天不亮再睡会儿,我没事。”
阿英服侍多半年,早就知道了主子的心软。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蹦出来,非吓死不可。
饶是这样,她还是笑着回了句,“主子,您太抬举我了。”
凌锦意认真道:“我没说笑,谁都能伺候领路,就你!那个小宫女,叫什么名字?”
墙角安静带着的宫女立马上前,“回禀太后,奴婢双儿。”
“双儿,待我去外面走走。”
“太后?”
凌锦意阻止了阿英,让她带在屋内多睡会儿,自己背着手跟双儿走了出去。
温风拂面,绿枝垂湖。
景色说不出的江南烟雨,小资情调。
凌锦意感觉身心都柔软了几分,她顺着长长的回廊,看着湖里挂着水珠的荷花。
她嗅着清香的空气,突然说道:“油炸荷花挺好吃的。”
双儿没跟上思路,乖巧的说了句,“春荷的莲蓬不能吃。”
她扯着嘴角轻松地一笑,正想问问为何不能吃。
湖面上突然飘来一股悠扬的笛声,笛声婉转动人,悦耳无比,只是夹杂了些愁绪。
明明适合约会听的曲子,里面的烦恼却又千斤重。
凌锦意不解,“山庄除了我们,还住了其他人的?”
双儿笑道:“山庄乃是皇家的,除了您,哪敢有人入住。”
“这是谁在吹笛子?”
“许是昨晚入住的贵人,今儿早起,闲情雅致上来便吹奏了一曲。”
双儿还是挺会看眼色的。
当初分配之际,嬷嬷扯着耳朵说,别看当今太后年纪小,可是权倾天下。
垂帘听政,有勇有谋,真真的人上人。
她小心的说道:“若太后心烦,奴婢让他别吹了。”
“不心烦,咱们去看看。”
她信步随着笛子的声音走去,奈何路痴,绕了两圈都是看不见人,只闻其声。
最后还是双儿带路,挑了个小路,这才找到吹笛人。
一池荷花,晨色朦胧,天像是被稀释的蓝色涂料。
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湖边的白石栏杆上,一条腿腾空,一只脚尖轻轻点地。
他侧身坐着,动作很是潇洒自然。
腰间一块白玉玉佩垂着,身形挺拔,映衬着满湖的荷花,如同一副工笔画。
凌锦意的脚步惊到了他,男子放下笛子,缓缓转过头来。
她看到那张脸,惊讶的说了声,“萧景城!”
萧景城倒没多大反应,淡淡的一笑,手指摆弄,灵活的转了几下笛子。
凌锦意挥挥手,将双儿打的远了些,这才走到跟前。
她揉揉眼睛,“我不在做梦吧!”
萧景城一笑,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还用上些许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