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紧紧攥着那根早已被冷汗浸透的麻绳,每一寸肌肤都能清晰感知到麻绳粗糙的纹理。
井壁湿滑,我的脚底时不时打滑,只能小心翼翼地顺着井壁缓缓下移。
就在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井壁上凸起的砖石棱角时,一阵尖锐刺痛从指尖传来。
我微微仰起头,借助头顶那微弱的月光,仔细端详起这些青砖。
只见青砖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细密孔洞,凑近细瞧,砖缝间填塞着一种类似糯米浆的混合物,质地黏稠且散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凭借着多年积累的盗墓知识,我瞬间辨认出,这是典型的汉代防盗墓砖。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孔洞,极有可能藏着致命的机关弩箭,一旦触,后果不堪设想。
我的脚刚踩到井壁石阶,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咔嗒”
轻响骤然传来,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悄然触。
刹那间,我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蹿上头皮,脑海中瞬间闪过古籍里关于“悬魂梯”
机关的记载。
这种看似笔直寻常的阶梯,实则暗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玄机,每迈出三步,坡度便会悄然改变,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陷入无尽循环,迷失方向。
我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从背包中掏出罗盘。
只见那原本应沉稳指向南北的指针,此刻在井壁间疯狂打转,犹如一只无头苍蝇,根本无法给出准确方向,仿佛这片空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搅乱了所有秩序。
我又急忙从背包里摸出一把糯米,这糯米是我出前特意准备,据说对邪祟之物有克制作用。
我用力将糯米洒在下面石阶上,眨眼间,几处石阶瞬间泛起黑色污渍,好似被什么邪恶之物侵蚀过一般。
我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尸毒的迹象,看来这井下不仅有危险机关,更潜藏着致命的尸毒隐患。
我拿出手电,咬牙坚持着,下行约二十米左右,井底的阴风好似一双双无形的手,肆意地吹来,四周石壁诡谲的光影,瞬间让人感到无尽的压迫感。
我咬住小手电,凑近石壁细细端详,只见上面刻着一尊半人高的朱雀浮雕。
朱雀线条流畅,栩栩如生,那飞扬的尾羽仿佛下一秒就要划破这死寂的黑暗。
可奇怪的是,尾羽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像是被无数次摩挲过。
我心中一动,忆起曾在《金石录》中读到的记载,汉代墓道常以四象为引,朱雀代表南方,按照方位推算,墓道入口大概率在东侧。
正当我全神贯注,准备寻找开启墓道入口的机关时,眼角余光瞥见浮雕下的青砖缝隙里,有个物件闪着冷光。
我附身,伸手探入缝隙,费力地将其抠了出来——竟是半截洛阳铲铲头。
铲头锈迹斑斑,铲柄上缠着一圈褪色的红布条,布条边缘毛糙,在这阴森的井底微微飘动。
看到这红布条,我心中猛地一震,这是南派的独特标记,南派人每次下墓都会在工具上缠上红布,说是能辟邪。
这或许是之前张峰下来时留下的,也可能是木杖峰或者疤痕男他们留下的,难道他们遭遇了什么意外?
仔细一想,他们应该不会那么快遭遇意外的,大概率是下井的时候,为了稳住身体,用铲子插入墙体缝隙的,结果没稳住,铲子断掉了。
我继续摸索时,指尖触到朱雀喙部一处凹陷,试探着按下去,只听石壁后方传来转动声,右侧墙面突然缓缓升起一道暗门,腐土气息扑面而来。
那暗门竟缓缓开启,露出一条逼仄的甬道,宽度仅容一人侧身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