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平复了下心态,赵予书很快就对这些珠宝有了打算。
她吩咐小鹤四人,换个服装,乔装打扮,都装出外邦商贩的样子,再想办法把那些宝石都置换出去。
换来的银票,一部分囤积粮草,一部分囤积煤炭,一部分囤积布料,粮草不需要太精细,煤炭也不需要太好,布料更是能当衣服穿就行。
至于剩下的其余钱,便看看丰城什么药材最便宜,什么便宜买什么,把当地能采购的药材都采购回来,再去买一些马车和奴仆,让他们架着马车把药材都运送回来。
等四人都表示明白后,赵予书又在三人准备办事时独独叫住了小鹤,私底下吩咐他,去找铁匠和木匠让他们打造枷锁和铁链,外表看上去和给囚犯穿戴的没有区别,实际上偷工减料,做成空心的那种。
小鹤虽然不明白赵予书为什么会需要这样的东西,但他还是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当天下午,几人便又趁着大雨,去了丰城主城。
只是这一次,不像上午那么顺利,几人才卖出一箱宝石,就发现身后多了尾巴。
小鹤听觉比常人敏感,率先发现,领着其余三人,想了个法子把尾巴甩开。
但剩余的宝石,也是暂时没办法出手了。
赵予书要他们买的东西,也就没办法一天之内置办完。
赵予书听完小鹤的汇报,心中也不算太意外。
一座能发生灭门惨案,最后还能让犯罪凶手逍遥法外的城池,能指望它有多好的治安?
“既然如此,今天你们四个就别再出去了,明日一早,再做其他安排。”
打发了四人,天也黑了,郑威与王大喝了一天的酒,两人醉眼惺忪,勾肩搭背,决定抵足而眠。
郑威没忘记他的小兄弟,邀请赵予书同他们一起:
“贤弟来啊,咱们兄弟三个大被同眠,岂不快哉?”
赵予书嘴角微抽,果断摇头,她虽活了两辈子,自认比常规女子多些见识,通透一些。
但也还没通透到如此地步。
“仁兄无需担心,我自有去处。”
郑威哈哈一笑:“也好,那我就与王兄先去了。”
两人歪歪斜斜地走了,王大打着酒嗝,还不忘喊赵予书:
“赵贤弟,你可别忘了,咱们的…嗝…赌局。”
赵予书挥挥手:“王兄放心,我绝不会忘。”
赌局她已经赢定了。
她的下一步,是要思索,如何把王大输她的那一百两银子发挥出最大用处。
转身回去,柳小娘依旧在客房,徐孝之嘴上说着只帮赵予书这一次,以后就不欠她了。
实际上行为却依旧妥帖,对柳小娘十分照顾,才到了晚饭时间,就给她送去了酒肉。
柳小娘刚吃完美餐一顿,正歪在床上懒洋洋的休息。
赵予书推门进去道:“娘,咱们得回马厩了。”
柳小娘享受的表情一顿,眼里掠过一丝不舍:
“还要回马厩睡啊?咱们两个今天就睡在这处不成吗?”
又脏又挤,连个干净的草堆都没有的马厩,哪里比得上驿站干净整洁,还有床睡的客房?
“我也想留下,可是我们也得为徐大人着想。”
赵予书苦笑了一下:“官差虐待囚犯是常事,淫辱女囚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在世人眼里,囚犯本就是罪大恶极的人,她们过得惨,反而大快人心。”
“可如果官差对囚犯异常照顾,引来了有心人的告发,传出去可能就成了与罪犯勾结,私相授受,到时候上面追究起来,徐大人就要被问罪了,丢官还是小的,被连累得狠了,还可能要遭到责罚。”
这也是徐孝之一开始迟疑着不肯帮她的原因。
他是想帮她,但总不能为了帮她,就毁了自己。
柳小娘听到这里,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干净的客房,又依依不舍的摸了摸松软的被褥。
“唉,要是有个法子,能让我们正大光明地住出来就好了。”
赵予书握住她的手:“会的,会有这一天的。”
她领着徐小娘推开门,猝不及防就跟守在门外的徐孝之对视上了。
徐孝之眼中含着一抹复杂:“恩人……”
他已经在这里犹豫许久了,就是在思考,如果赵予书坚持要带着许小年住在客房,他要怎么开口劝她们两个回到囚犯中间去。
结果却反而听见了赵予书一番话,字字句句,全是为他考虑,说出了他心中的忧虑。
对徐孝之来说,如果他只有自己一人,那么丢官罢职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偏偏他家里还有个身体不好的老母亲,一家子都要靠他的俸禄去谋求生计。
他是想报这救命之恩,可报恩的前提是,不能搭上他的前途!
这种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会显得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