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决明的额头突突地跳了起来。
南决明仰靠在沙上,突如其来的疲惫犹如一道阴影,笼罩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孤寂和疏离。
他淡漠地说:“扔了。”
“什么?”
麦冬愣住了。
尽管麦冬隐隐觉得最近南决明对6英有点儿意见,但也从没想到南决明会让他直接把6英的礼物给扔了。
要知道,南决明是从不做不体面的事情的。
即便是被人冒犯,气得要死,也会保持微笑,只是优雅地秋后算账。
南决明也是这么打算的。
优雅的,体面的,不必跟这样的小孩子置气,伤了自己的体面,也会让自家小狐狸心里不舒服……
他是这么想的。
但这一刻,他很疲惫。
在商场的厮杀中,他经常面对复杂的局势和各种挑战但这一刻的疲惫不同于以往。它是一种心灵上的疲惫,是因为他现自己越来越陷入了一场情绪的风暴,而这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南决明沉默须臾,也能感觉到电话那段麦冬的紧张。
他按捺下烦躁,轻笑一声:“让小姜自己处理吧。”
说完,南决明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突然断线声让麦冬一阵错愕。
他呆呆地拿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屏幕上的黑暗。
这时候,他正站在姜归辛新居的客厅,他面前是敞开的礼物盒,里头摆着一幅画是6英送来的礼物。
麦冬就算再不懂艺术,但也知道,6英出手所赠,肯定是很厉害的艺术品。
而他猜测的不错,6英送来的是罗萨里奥大师的作品。
这幅画的体积较小,大约是2o厘米x3o厘米,非常适合挂在私密空间。姜归辛原本打算把这幅画珍重地挂在卧室的床头,或是书房的显眼处。
只是,姜归辛看到麦冬的脸色,好奇问道:“怎么了?”
麦冬颇觉为难地把刚刚与南决明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姜归辛。
姜归辛心神大震,惊愕了好一阵子,才问道:“你的意思是,今天南总已吩咐过了你,如果6英有任何动作,都要报告你?”
麦冬老实地点头。
姜归辛心里立即乱做麻团,又问道:“最近6英可有得罪过南总?”
“我也说不上来。”
麦冬眉头也拧成麻花,“不过,6英最近来过几次总裁办,每次他离开的时候,南总都不太高兴。”
姜归辛心下忙道:糟了!糟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姜归辛回想起上回晚餐的不欢而散,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要去巴黎,惹怒了南决明。
现在看来,南决明可能因为某些事情对6英产生了负面看法,而姜归辛却不知道。
姜归辛心想:怪不得那天南决明好像很不高兴,看来,他不高兴是因为他不喜欢6英,而我又没眼色地跟6英走得这么近!还跟6英串通要“邂逅”
他,不跟他庆祝生日,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呢?
姜归辛大拍大腿,又转头看向那幅罗萨里奥的作品不得不佩服大师的笔触吸引着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在色彩斑斓的画布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