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石头上,冥随她一同坐下望着星辰,仿若儿时的他们,简单又烂漫。
“夙,你似乎变了些。”
“是吗?”
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朝冥眨眨眼,“是不是变得更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她想了想,叹道:“若是能像颜姑姑那般,娇而不柔媚而不俗多好!”
冥当她仍是孩子气,只是仔细辨别,现她眼眸中那道夺目缤纷的光逐渐消失,眼神变得凝聚且坚定,却掩饰不住一副心事重重。
“夙现在坐到这个位置,自然许多事是身不由己。你这样便挺好,女子不一定要柔弱妩媚才是好。”
冥似乎非常明白她的处境。
“冥,你家里事处理好了吗?”
赫连夙忽然问道,“是什么事能让冥忧心忡忡的?”
“可能我当时遇到的事和夙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吧。”
“你也是因为继承了大位吗?是不是有很多人不让你好过?”
冥站起身,嘴角略微上扬,一抹无与伦比的孤寂感轻轻展开,化成意味深长的笑意,溢出自信满满的愉悦,与不羁。
“这世上,没有我办不成的事。”
夙真心替他开心,却想着自己的事,忍不住一阵惘然:“冥,即便酆国如今内忧外患,我仍是有信心能解决。”
“只是,我有些迷茫,我真的要这样过一生吗?用自由与权利的束缚来守护着自己的国家?以前不懂得高处不胜寒,自从父皇母后离世后,我才深知一个人的孤立无援,到头来,我们都终将是一个人吗?”
“你有赤懵。”
“可是他,也由不得自己,这几年一直在偏远的边疆防守从不敢轻易离开半步,我们想象的成年,原来并不美好。”
山上的风愈刮愈大,寒意渐渐升起。
“我送你下山,山上冷,你衣裳太薄,早些回去好好休息!”
这七年他何尝不是经历了无数个寂寥又无人问津的日子,孤军奋战的岁月并不好受,他有毁天灭地的实力又如何,终归躲不过规则制度的枷锁。
他原本想过大不了与所有不让他好受的同归于尽一起湮灭,却在最绝望的时候,他眼帘浮现的居然是赫连夙那张小小又纯净的脸孔。
她笑着将剥好的炒栗子塞他手中,让他多吃些。她对他无理由的好,她一直在鬼神庙等着他回。
他当然要回,否则她长大了老去了再静悄悄死去,他却没法亲自与她说一声道别。
他不知道自己此番回来的真实目的,他却清楚,有些话他必须亲自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