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过身,对着站在大堂里的常文孟行了第二拜。
“夫妻对拜!”
这回二人一个左转一个右转,面朝彼此,行第三拜。
“入青庐!”
常安和顾鲤两人身位调换,仍旧是保持着面对面的站法,常安倒退着,隔着红绳牵着顾鲤走入了青庐。两人都进入青庐坐下之后,这才有侍女撤去那红绳。侍女退去,就有一个妇人走了进来,那妇人手持一个系了红丝的称,递给了常安。
常安接过称,站起身来,隔着盖头用称轻轻地敲了一下顾鲤的头后,这才挑去了那盖头。但是盖头撤去了,顾鲤仍然手持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新郎官还愣着做什么,新妇子这是害羞,还不表现一下您的诚意?”
站在一旁的王媒婆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在暗示常安念却扇诗。
常安一笑,将手中的称交回给妇人后,朗声念道:“莫将画扇出帷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似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
同时心里还在向那未出生的李商隐疯狂赔罪:抱歉了李郎君,借用一下借用一下。
“新郎官好文采啊!”
在青庐外的客人们听完诗,都不由得赞叹起来。
而就在常安念完诗后,顾鲤也是缓缓地将扇子从面前移去,露出了自己的面容,视线正与常安对上,而常安看得不由得入了神:
她的朱唇线条分明,饱满而红润,唇角微微翘起;明眸闪亮,眉毛修长,婉若弯月,秀眸轻转,流动出如星般的闪闪光芒;肌肤胜雪,在那垂于两肩的两缕长的映衬下,更显白皙;脸上淡淡地涂抹着脂粉,额间淡红色的花钿与碧色的口脂,一股清雅淡素的气息扑面而来。
“瞧瞧,这新郎官都被这新妇子的长相迷住了,”
王媒婆乐呵呵地说道,“二位新人在此歇息,待到吉时,便可举行剩下的礼节了。”
“额。。。。。。好,好。”
看到青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之后,常安这才坐到了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热水,先给对面的顾鲤倒了一杯,这才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上。
“累死了,没想到成个亲这么累。”
常安吹了两口杯里的热水,抿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对了,刚才坐轿子的时候,没颠着你吧。”
“没有,”
顾鲤摇了摇头,“这是你吩咐的吧。”
“你都知道了?”
“嗯,你在障车的时候,轿夫告诉我的,所以我是知道的。”
顾鲤低着头,手里攥着扇子,不知是害羞还是紧张。
“没颠着你就行,”
常安怪不好意思地干呵了两声,“你喝点水,刚刚在外头也怪辛苦的。”
“好。。。。。。”
顾鲤偷偷看了常安一眼,便拿起杯子喝了口里面的热水,喝了之后,她咬着嘴唇,思索了一番,似乎是下了决心般地问道:
“先前我听别人说你厌商,这是真的吗?”
“假的,”
常安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平日里一般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门就是马车,车帘都不掀开的那种。而且除了休沐日,每日都要去国子监,回来后又要读书。原本见到的机会就少,平日里在街边也见不到几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