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愣了一下,问道:“何来的忧?”
“忧的不是现在,是以后。”
常安不紧不慢,解释道:“而这个以后,是怕报国无门。虽说空有一身才华,若是不能入高堂为百姓而谋,自然是心中所忧。这一忧,就怕人未老而鬓角先白,忧多病多,届时想饮酒消愁,都是因病而不得已。”
“所以说,你后面的诗句之所以有一种老气横秋之感,是因为怕不能报国而忧愁,自生老气?”
宋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问道:“你今年贵庚了?”
“在下今年刚年满十八。”
“十八。。。。。。”
宋璟拿着黑子在手中反复摩挲了几下,才堪堪落子,“尚未及冠,竟能有如此之心,后生可畏啊。。。。。。”
“宋丞相过誉了。”
常安落子。
“这若还算是过誉,那这天下就没有人能配得上后生可畏这个词了。”
宋璟说着,常文孟就走进了亭子里。
“宋丞相,这是?”
常文孟看着自家儿子和宋璟坐在一起对弈,还谈笑风生的,甚至顾鲤一个女子都能坐在一旁观棋,便感到很是疑惑。
“我邀请常博士家的大才子来下个棋,不行吗?”
宋璟眼睛看着棋盘,审视了一下上面的局势后才落子,“不得不说,常博士你家这位郎君,是个大才。”
“苏丞相谬赞了。”
看见常安坐在宋璟对面,泰然地落下一个白子,常文孟说道。
“你们父子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这么爱谦虚。”
宋璟无奈地摇了摇头,下子说道。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
常安微微笑道,说完这句话,他还抬起头,看向了东方天空上的太阳。
宋璟听后,哑然失笑,只好说:“算了算了,论谦虚,谁谦虚得过你常安啊。”
随后安静了一阵子,常安和宋璟又落了几子,顾鲤和常文孟就在一旁看着。而宋璟此时问道:“常郎君,你可有先生了?”
“只有一个夫子,不曾有先生。”
常安答道。
宋璟笑了,在棋盘上落了一子,又开口道:“那你觉得老夫有没有这个资格,当你的先生?”
这下轮到常安、顾鲤和常文孟愣住了,而当事人常安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连忙起身,按照古时的规矩,是不是还得三叩九拜啊。正这么想着,常安就要跪下去。
宋璟见状,便知道常安要做什么了,心中大喜,连忙伸手拉住了他,说:“不用这样不用这样,这里人多,跪拜礼就免了吧。”
常安这才坐回原处。
宋璟继续落子,随后说道:“其实昨日我到过你们府上,还见过了你的爱妻。”
“在下知道。。。。。。”
“还在下什么在下。”
宋璟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