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野牛的数量之多,已出了博古扎的判断,时不时就会有野牛狂奔出铁游骑一字排成围栏,它们迎着鞭子,冲撞向铁游骑的战马。
然而,每当有野牛冲出时,紧随在后的猎骑们便是大喜,带箭追逐着落单的野牛,但他们的弓箭对野牛杀伤确实有限。
几乎每只落单的野牛身上都插着四五支箭,只有射到脖颈、头颅等致命处才能阻止这群野兽漫无目的的狂奔。
就在众骑费力地与野牛斡旋时,一声暴喝在原野炸开。
“闪开!”
猎骑们身形不约而同一滞,仿佛看到了久违的故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激动。
黑马腾跃而起,稳健地踩在草地上,赤裸上身的武士只是一个颤动,立马就稳住了身形,满月般的弓依旧在手。
可戈瞅准时机,烈弓突然炸响,一支铁箭破空而出。
众人目光循箭而去,狂奔的野牛身上突然炸开一片血花,只一瞬间,这只巨兽就失去了平衡,重重滑在草地上。
暴喝声再响!
“再让!”
可戈片刻也不停歇,张弓搭箭一气呵成,虬结肌肉瞬间紧绷,勾勒出一条条充满力量美感的极致线条。
猎骑们四散开来,瞻仰着第二箭的风采。
其他猎场的骑兵们也被吸引了过来,野牛群之声势连数里外都听得清楚。
野牛突然变向,胯下战马斗转进势,紧随其后。
可戈稳如磐石,箭头死死咬住出现在他眼帘下的野牛。
弦声爆响,箭声如雷!
箭头划过长空的尖啸一止,野牛凄厉的呜鸣立刻接上,箭头牢牢咬死在头颅深处。
可戈心头仿佛烈火燃烧,这位老将军想要在这一刻怒吼出来。
但一股强烈的不甘突然涌上脑门,仿佛烧红的手揪住了他的心脏,肌肉上传来的疲惫感仿佛在告诉这位已经四十多岁的将军。
你已经老了!
老了吗?
老个屁!
可戈再次捏住一支箭尾。
他有两个箭壶,一个箭壶是铁游骑军制的箭,叫铁脊箭,前两支箭都是铁脊箭。而现在他捏住的这支箭,则是另一个箭壶的箭,叫穿钢箭。
穿钢箭,是部族的名匠用模具造的。这支箭比铁脊箭要更重,箭镞要更长更细,穿透力要比铁脊箭猛上几分,却也更难驾驭。
指头传来的冰凉压制住了将军内心想要怒吼的火焰。
他搭箭于弦上,手臂肌肉突然暴起,满月般的弦不住地颤抖起来。
落单的野牛还在不停奔跑,突然倒下的两个同伴令这只不通情感的野兽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可戈的手还在抖,暴起的肌肉突然抽搐,仿佛被鞭子抽了一样,剧烈的疼痛瞬间涌来。他咬紧牙关,目光一凝,右手不受控制地撒开,破弦之声震得他耳朵鸣。
穿钢箭划过一道弧线,如雷弧般刺穿了野兽的皮毛。
巨大的箭劲直冲野牛腹部,血花乍现,倒地的牛儿不住地挣扎。
猎骑高呼他的名字,连同忙着引导牛群向北的军骑也忍不住侧着脑袋来看。
三箭,三只野牛。
想要射中野牛很容易,但一击中的地射杀却很难。如此成绩就连高傲的铁游骑也不得不拜服。
如果说前两箭射中头颅展现的是准度,那么第三箭射向腹部所展现的是力道。而三箭连所展现的就是远常人的耐力!
可戈展现得很完美,就连高坡上的汗王也不禁为之动容。
但这位将军脸上并没有喜悦的神情,他默默地收起弓,任由着黑马肆意奔走。
他并不满意自己的第三箭,虽然成功射杀了猎物,但只有他自己清楚。
那一箭,他瞄的是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