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迫近的风原铁骑突然大喊。
他听见对方提到了汗王,虽然整句话用的是阿勒斯兰语,但汗王二字的读音用的却是草原的通用语,即中洲文的读音。
“抓住他们!”
碖坷拍马赶到,挥刀遥指黎羊的背影。
青马长嘶,厄鲁塔亚的鹰目光锁死草原上奔逃的獭子,他们抛下纠缠的铁游骑,用铁甲和咆哮冲开了最后一道防线。
“找……”
颜萨姆疾呼,死字还没出声音,刀光朝他猛袭而来。
他猛地旋身摆臂,巨大的压力从头顶压下来了!
碖坷压刀向前,腿根夹在马腹的地方清晰地收紧,怒目直视眼前的黑马武士,摆臂,举刀,他几乎站了起来,无限的力量灌输在这一刀上。
颜萨姆只看见面盔缝隙中闪过一道寒芒,铁游骑普装的面盔在可视性上远不如夜鸦武士的面甲,他上一次戴铁游骑的面盔还是在部族里逗小孩玩。
但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举刀过头顶。
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贯穿了他的整条手臂,他的刀被压了下来,黑马猛地一沉,低嘶着屈膝。
他的刀背沉沉地敲在黑色面盔上,碖坷的刀颤抖着前进,颜萨姆似乎听见了对方沉重的呼吸声,紧随而来的是更加沉重的刀劲,重得像一块天然的山石压在肩上。
骨骼在震颤,出几声脆响。
“看你还能撑多久!”
碖坷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尖锐的声音,周围的风原铁骑从他身旁一一掠过,无人想要惊扰两位蛮族武士的对决。
“就你?”
颜萨姆手腕忽然一松。
火光迸溅,上方的刀在交刃处剧烈摩擦,碖坷疏忽了,在说话间失去了压刀的平衡。
他的刀顺着颜萨姆的刀身滑落,就在滑出刀尖的那一刻,攻守瞬间易势!碖坷的身形顺着刀势向下,而颜萨姆的刀则在失去重压后猛地弹起,直逼对方面门。
千钧一之际,碖坷扬避开斜向上的刀斩,而他也在这一瞬间失去这场对决的视野。但他本该收回的刀,却忽然一摆,盲扫向后。
颜萨姆一惊,连忙压住上扬的刀势,左手探入腹间,短刃脱鞘而出,与弯刀相接,金铁尖啸起来。只是瞬间,他的左腕便严重扭向一侧,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叫出来,可他却不曾松刀,即使颤抖得青筋毕露。
盲扫一刀后,碖坷短暂地失去平衡。
颜萨姆顾不上左腕的剧痛,双手横纵,一长一短两把刀斩向对方。
碖坷身着的铁甲阻拦了弯刀斩开他的肩膀,但短刃却刺中了他的大腿外侧,血从刃口被放出,绷紧的肌肉夹住了颜萨姆的短刃。
短刃失去了掌控。
颜萨姆左腕也撑不住了,他没有气力再去抽出那把短刃。
两人交错而过,彼此负伤。
碖坷怒目圆瞪,正调转马头欲决一死战时,却见刚才的敌骑头也不回地奔走,不顾一切地直指向风原铁骑的追兵。
“统领!你的伤?”
掠阵的护卫拍马赶来,灰裹布已经备好在手上。
“只刺入了一点,还能动!”
碖坷压着怒意,夺过裹布,猛地拔出插在大腿上的短刃,他在腿根快地缠包两圈,血漫上灰布,留下一抹暗红。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