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是军中牵的,干粮是灶上顺的…”
听到这里,张钢铁挥起沙包一样的拳头就想给他一记大爆栗。
“把银票还我。”
张钢铁佯装生气,就知道他是来坑钱的。
高铁下意识地躲了躲,随后按落张钢铁的拳头。
“高兄的力气还是留着杀官兵为好。”
张钢铁白他一眼,不过他这一坦白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近了许多。
“我杀人要饭与你无干,令尊大人还等着你回家团圆,那些银票当做送你的路费,你回家去吧。”
韩山童是条好汉,张钢铁不忍他遇险,万一情况紧急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上去帮忙,此地凶险异常,张钢铁不想高铁也卷入其中。
“小弟已无家可归了。”
高铁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下去。
“那封信是家父三年前所写,小弟当时并不知家中三口人皆已染上黑死病,一个月后才收到讣告…”
又是黑死病,那他们的死多多少少和张钢铁有点关系。
“这三年来小弟不知该何去何从,在衙门中受尽了冷眼与欺辱,每天听得最多的只有一句‘高铁去’,押送死囚?高铁去,刁民闹事?高铁去,百户大人府上狗丢了?高铁去。虽然当着差,但没人拿我当人看,老百姓更骂我是走狗,直到遇见高兄,你留我在那里躲避,我感觉一下子交到了朋友。”
他彻底敞开了心扉,张钢铁听得莫名心疼,原来他那么可怜。
“高兄是小弟唯一的朋友,小弟别无所求,今生今世愿与兄长共进退。”
高铁又将那块头巾递了过来,张钢铁想了想,忽然抬手将高铁裹在头上的那块头巾抢了过来,高铁愣了愣,四十多岁的老头子还调皮?正要将手中的那块重新裹在头上,哪知张钢铁又一次抬手抢了去。
“你是高家仅剩的一根独苗,更不能以身犯险了。”
张钢铁将两块头巾全部撕得粉碎,他就算冲出去也是因为友情,并不是想投到韩山童麾下。
“你难道不是高家的独苗?”
高铁一脸质疑,张钢铁闲聊时说过自己是独生子的事。
“其实我姓张,我叫张钢铁,我的家人虽然平安健在,但我恐怕很难再见到他们了。”
每每想起沈清月的那句话,张钢铁原本笃定的归心都要动摇一点,张钢铁的人生还能有多少个五年用来等待?我若永远回不去,若注定死在古代,官兵再多又有何惧?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张钢铁忽然间什么也不怕了,如果说以前的他是烂命一条,现在更是一条烂命,九天星君,有能耐你就一直憋着。
“保护教主,不要恋战,能逃则逃。”
刘福通忽然高喊了一声,红巾军的阵型已被官兵打散,恋战没有一丝好处,一众属下得了命令,纷纷突围向四面八方逃走,吸引了不少官兵追击,这样一来也分散了官兵的力量。
官兵知道了韩山童的身份,兵力重心集中在这一处,护在韩山童周围的人转眼死伤过半,饶是潘诚等人猛如狮虎,终究敌不过成群的鬣狗,面对官兵的车轮战术,时间一长体力告急,险象环生。
张钢铁见韩山童周围裹红巾的人越来越少,忽然出指如电向高铁点去,让他躺在山崖上能保命,哪知高铁竟然向旁一闪躲了开。
“你会武功?”
张钢铁惊呆了,回想起来自己完全被他瘦弱的体型给骗了,原来他当天之所以躲在木桩后方只是因为不想替朝廷卖命罢了。
“小弟从未说过不会,你却总当我是累赘。”
高铁笑了笑,张钢铁为什么忽然点他穴道他岂能不知?高铁站起来直了直腰,忽然指了指官兵大后方一个安坐观战的将官。
“不如你我比试一下,看谁先擒住那个千户。”
高铁话未说完人已掠了出去,转眼已在数丈之外,轻功不赖,擒贼先擒王正是硬道理,那名千户周围只有三十几个侍卫,拿住他比直接去救韩山童容易多了。
张钢铁随即跃了出来,展开燕子掠绝顶轻功,虽比高铁慢了几秒,却后而先至,那千户周围的侍卫本来在悠闲观战,忽见山崖上冲出二人,直奔千户大人而来,连忙拔刀护在千户周围,不知这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