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绎注视着他。
胡宗宪足足楞了好半晌,如梦初醒的同时,一脸的大祸临头:“他在严世蕃身边,莫非是他挑拨严世蕃来整治我?严家何等势力,我岂非是无路可走?”
“都督莫忘了,严家势力再大,这天下还是圣上说了算。”
6绎好意提醒他。
胡宗宪听出他的言外之音:“贤弟的意思是?”
6绎笑道:“都督不妨静心想一想,也许就有转机了……对了,前几日都督送来的两位姑娘,还有几箱子物件,言渊一直没动过,闲时让人来抬回去吧。眼下这时局,让人钻了空子,说闲话就不好了。”
先前胡宗宪又是美女又是财物相送,为得便是要收买6绎,让他在折子替自己美言几句,而眼下看来,此事万一落人口实,6绎便会怀疑收受贿赂,而他自己只会下场更惨,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胡宗宪叹气道:“我马上派人去办此事。”
“多谢都督体谅,言渊先行告辞!”
6绎拱手辞别胡宗宪,转身离开。
徐渭朝胡宗宪道:“我送一送6大人。”
说罢,他快步追上6绎。
心中对徐渭甚是尊敬,6绎放慢脚步,与他缓步同行。
“对了,前几日都督送来的两位姑娘,还有几箱子的东西,先生还是让人接回去为好。”
6绎道。
徐渭点头:“说的是,让6大人为难了。”
“言渊好奇,当年我爹爹请先生出山,先生拒绝了,为何胡都督请先生,先生就答应了呢?”
6绎问徐渭道。
徐渭道:“我是绍兴人,两浙倭寇横行,我怎好袖手旁观。”
6绎微笑:“先生高义,非名利可取,言渊佩服。”
“都督在两浙多年,针对倭寇操练兵马,手下颇有几员得力干将。”
徐渭道,“我担心的并非仅仅是都督的乌纱帽,而是一旦两浙总督换人,军中必然要大换血,等于数年心血付之东流。如此这般,何年何月才能平定倭乱。”
他停住脚步,转向6绎,深施一礼,6绎忙要去扶,他却不动。
“文长这一礼,并非为都督一人,而是为两浙百姓。”
“言渊明白,必当尽力而为。”
6绎扶起他,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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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沈夫人的两次施针,阿锐的伤势已有明显好转,虽还无法下地行走,但已能自己拿勺进食,省却了岑寿许多麻烦。
这日沈夫人照例替他施过针,收拾了医包出来,又唤了今夏去换药。
“今日这药怎得不一样?”
今夏诧异问道。
沈夫人将药敷好,用布细心替她包扎起来:“我在里头加了一味药,愈合起来不容易留疤。”
“还是姨对我最好了!”
今夏笑道。
丐叔晃过来,打着呵欠插口道:“那是,她天不亮就赶我出城采药去,跑了好些地方才总算找着的。”
“还是现采的药?!”
今夏倒未料到沈夫人让丐叔采药去,心中不免受宠若惊,“姨,不用这么麻烦,我这伤又不在脸色,留疤也没人瞧得见,没事。”
沈夫人皱眉道:“你是姑娘家,哪都不能有疤。对了,你手上这是……被蚊子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