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屋上一阵响动,那大侠便知不妙,豁然而起,手握三尺长剑冲出屋顶。定睛一看,原来是三五个毛贼……”
楼里,一个儒士打扮的男子正摇着折扇在台上振振有词,说到精神部分时,来回移步,手起手落,台下诸位图听客也都彩给入了迷。
“那店主人暗道不妙,转身便走,谁料大侠怒目一瞪,一道寒光晃动,那店主人便应声倒地。大侠大步上前,扯住那厮,却也没死透,当下喝道……”
话这一半,男子停下,从一旁小桌上端起一个茶碗,不紧不慢的品了一口。
台下听客坐不住了,纷纷嚷道:“然后呢?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啊,别一顿一顿的!”
男子压了压手,放下茶碗,笑道:“诸位莫急,且尝尝碗中茶水,听我细细道来。”
说着清了清嗓子:
“大侠扯住那店主人,问那是何方小人,敢打我的主意。那厮被他一吓,浑身抖擞,颤颤巍巍地道出原委……”
此时,众多听客中,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女坐在后排,双手捧着茶碗放在膝盖上,时时看着窗外,又回头听着台上人说书。
昨天那事可谓轰动全城,今日却仍有这么多人来戏楼闲卧。想到这里,黑衣少女不禁一皱眉头。
少女就这样在椅子上坐着,直到一个年轻女子过来叫她:“夕雨妹妹,该你上场啦。”
黑衣少女连忙起身、向她一点头:“知道了。”
然后将茶碗放在小桌上,向台上人挥挥手。
男子会意点点头,折扇一收:“那大侠提着一支龙泉直奔去王府,那大侠作何言语,结果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说完一抱拳,潇洒离台。台下瞬间响起一阵埋怨声。
黑衣少女连忙走上前递出一张手帕,男子笑道:“多谢夕雨姑娘。”
拿起手帕擦了擦头上的汗。
夕雨不解道:“白总管,您都开戏楼了,怎么还亲自上台?”
男子哈哈一笑:“我可不敢说这楼是我开的,我不过是兴趣使然,太久未动嗓子,姑娘见笑了。”
夕雨连连摇头:“不不,白总管,您说得非常好,我从心里敬佩你。不过您这讲的是哪本书,我怎么未曾听闻?”
男子摇头笑笑:“你过奖了,这是我师傅讲过的一个故事,我觉得实在妙,使记了来。”
夕雨从他手里接回手帕:“白总管的师傅真是奇人也。”
两人互相道别,夕雨走进了一间阁房,不久便换上一身花旦装扮,衣衫款款,怡似潇洒。
夕雨在镜子前转了转,晃头看了看帽子,又提了提下裙,有些欣喜。
年轻女子走进,见她这样作态,掩口笑:“夕雨妹妹很喜欢吗?很合身喔。”
夕雨脸一红,赶紧站正:“我……我以前在村子里学唱戏,见过这种衣服、就是没穿过,我……”
年轻女子拍拍她的脸:“别再浪费时间了,我给你化上妆。”
“喔。”
夕雨不懂,但还是跟着她坐到椅子上,不一会儿,年轻女子端着一盒脂粉走进。
片刻之后,夕雨站在镜子前呆住了。
她脸上并没有一般花旦的厚脂浓粉,只是在眼角拉上红线,两腮抹了淡红,嘴唇也涂上墨红色。
年轻女子满足地点点头:“我的眼光真不差,夕雨妹妹的五官标正得不像活,一点淡妆足矣。”
夕雨浅躺一躬:“多谢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