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錢的手收緊,強忍著委屈不讓淚落下來。
一次巧合,程英被一個服裝店老闆看中,讓他來當自己的模特,一天有2oo塊錢。
那時候,2oo塊錢對一個一整天干苦工只有五十塊的少年是多麼大的誘惑啊。
沒有多少社會經驗的程英就這麼輕信了他人,一開始,只是配合換衣服拍照片,輕輕鬆鬆一天兩百塊錢拿回家。
直到……那人把他帶近了廢棄工廠……
那……最骯髒,最黑暗的地方……
不止一個人……不止一雙手……不止……
他像一具死屍,沒有任何生氣,隨人擺弄。
空洞的眸子注視著周邊看不到頭的黑夜,無聲的淚從眼角滑落。
「卡!」導演喊了停,那些人才終於停手。
燕折呼出一口氣,卻遲遲站不起來,左手臂壓著自己的眼前強忍情緒。
眾人一看就知道他代入太深,一時間沒人上前,只等著他自己消化。
這個角色太壓抑了,從拿到劇本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以至於之後程英奮起反抗殺人的時候,都給不了他們什麼快感。
畢竟,傷害已經存在,任憑怎麼報復,都無法從那個骯髒的黑夜走出來。
小團崽是最先飄過來的,趴在燕折的胸脯上,小耳朵放在他的心口。
「燕折,你怎麼了?有沒有事啊?那是假的,不怕,」明明被感動得哭了,此刻卻強忍著淚來安慰燕折。
那些人太壞了,為什麼要欺負程英,為什麼要欺負燕折。
燕折另一隻手放在自己腹前,安慰地拍了拍小傢伙的屁股,讓他不要擔心。
傅聞、錢景這時也走了過來,一人拿著一瓶水。
傅聞蹲了下來,「沒事吧。」
「沒事,讓我再躺會兒,」燕折的聲音難得如此有氣無力,明明才五分鐘的劇情,為什麼就能如此壓抑。
那邊,導演又催促傅聞去補鏡頭,傅聞只能先行離開,讓錢景把人照顧好。
「燕哥,你沒事吧,」錢景擔憂地看著他,同時又十分震撼,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演技能棒到在現場就捕獲所有人的眼淚。
「沒事,別擔心,錢景,你能去幫我買點雪糕嗎?路口那邊就有市。」
「哦哦,好,燕哥你等著哈。」
等人一走,小團崽大腦袋在燕折胸脯里親昵地滾了滾,「燕折,怎麼了嘛,理理我,嗯?」
燕折坐了起來,把小團崽抱住,後者擔憂地望著他,小手手還去扒拉他的下巴,企圖引起他的注意。
錢景回來的時候,帶了好多冰棍,燕折拿了兩個口味的,其他讓他給工作人員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