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待在后宅不能出门,每日听的回禀更是满腹疑云,坐立难安。派出去打听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倒是真打听出些东西。顾池宴一行人在来端州的途中,经过崇宁镇,停了半日,再出时,顾池宴便不见了。
寻着这条线索,宁王打听出来,顾池宴带人往东,朝堰城方向去了。堰城与端州相邻,最出名之处,是有天下第一庄美称的名剑山庄。
名剑山庄汇集各路英雄豪杰,高手如云,庄主柏威年在江湖之中声望很高,在武林之中一呼百应。若说是剿匪,应也是够了。不过,顾家什么时候与名剑山庄有了渊源?这顾池宴果真能请动这尊大佛?
宁王沉下心来细细思索,沈宁昭并未有明旨,这兵在自己手中,借与不借,全看自己。算不得抗旨不遵。顾池宴的任务是剿匪,至于借了谁的手谁去剿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也算不上欺君。一个看似无解的局,到了顾池宴的手里,便有了转圜的生机。
宁王心中惊叹顾池宴的手段与能力,仍不愿冒险露面,他继续装病想看顾池宴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却不想等来的是秦恪野要离开的消息。
等到第八日,管家又来了,秦恪野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交给管家,道:“这些日子多谢宁王殿下的款待,这封信请交于殿下,我下午便要离去了。”
“怎得如此着急?”
周管家愣了愣。
“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叨扰,下次若有机会,一定再来拜会宁王殿下。”
管家敷衍了两句,急急忙忙带着信回禀了宁王,宁王接了信,立时打开来看,都是些感激的话,却在信的末尾特地提了当年宁王对秦恪野的父亲秦楼的救命之恩。
宁王这几日的满腹狐疑似乎有了答案,午时过后,秦恪野果然收拾了东西往城门去。宁王思虑再三。叫人套了马车,追了过去,追到人的时候,秦恪野他们已出了城。
“贤侄留步。”
将人叫住,宁王坐在马车里并没有露面,做戏做全套,不时还有咳嗽声传出来,宁王声音虚弱道:“本王失礼了。”
秦恪野闻声下了马,走近了几步,惊讶道:“宁王殿下不是病了吗?怎地还特地赶来,实在是折煞下官了。”
宁王有意收买拉拢,说出的话自然尤其好听:“贤侄路过端州,本王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该好生招待。可我这身子不争气,怠慢了,如今贤侄要走,便是拖着这病体,礼应该来送一送。”
“宁王殿下有心了,下官铭记。”
“贤侄不必如此客气,我与你父亲算是故交,有这份情谊在,旁人也便算了,若是贤侄,端州便是你的第二个故乡,以后要常走动才是。”
宁王说完停了片刻,又道:“昔日在邑都,为了避嫌,未能与贤侄多有接触,甚是遗憾。如今得见,果然青年才俊,后生可畏啊”
“宁王殿下过誉了,微臣不敢当。”
秦恪野回道。
“本王是个惜才之人,特备薄礼,还望贤侄不嫌弃。”
宁王言毕,小厮将一本册子分别交于秦恪野。秦恪野打开一看,是一份长长的礼单。净是些珍奇异宝。
秦恪野手里捏着礼单,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也不免心痒难耐。宁王为了收买他怕是下了血本了。等到他回到邑都,这礼单上的东西怕是就会悄无声息地送上门去。秦恪野咋舌道:“宁王殿下真是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