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白枝面色颓然,“保护你的人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大掌司的人,我也是后来才知,但收到你顺利到达襄梁的消息又松了口气,我真的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你的腿……”
白枝哽咽起来,他不顾雪白的衣袍跪在地上弓着腰,肩膀微颤。
不可一世的天才将军在面对情爱这道难关手足无措,活的丑态百出。
“最开始的开始,我只想让主子幸福。”
我闭上眼睛,一滴清泪滑下,又被命运无情的漩涡裹挟搅碎。
出宫的路很长,我让白叶推着我慢慢的走。
时光怵然而逝,我才惊觉自己离开白夷已经有了一个年头。
“主子,”
白叶声音回荡,像是酝酿了好久,“属下没别的意思,人生苦短,无论怎么选,我就想看着你过得。。。。好一点。”
谢逢迎是白叶濒死之前抓住的稻草,自此他有了名字有了身份,吃饱穿暖平安无事地长成现在的模样。
谢逢迎被扔进大牢之前还尽心尽力安排好手下人的安身之地,再见面是两个月后,小公主骨瘦嶙峋,衣不蔽体的被放出来,一双眼睛再无往日神采,她一意孤勇的进了军队。
刀尖舔血的日子,他们走了快有十年。
却从没有过像如今这样狼狈模样。
白枝的声音依然回荡在我的脑海。
“我狼子野心,坐上宰辅的位置只是为了给主子攒个中原人常念叨的聘礼,即如今,便当我谢罪。”
“上京布防严谨,我在城中,随时听候主子命令行动。”
我离开后白枝就对外称病,传闻日日呕血,郁结于心,怕是活不长久。
8。
老幼妇孺穿着破烂的衣裳瘫倒在街道,时不时会有儿童的哭闹和将死之人的哀嚎。
夜里我睡不着,透过窗看着这些苦命之人三三两两依偎在一起。
“怎么不睡?”
房门被缓缓打开,暗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一愣。
“腿疼,索性便坐起来了。”
闻此应长青脸色焦急:“我特地命人搜罗的上等草药,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我状似没注意应长青眉眼中藏不住的关怀,囫囵说了没事转移了话题。
“我去见了白枝。”
一室寂静,夜风趁虚而入带来簌簌的凉。
“白枝即使把你害成这样,依旧可以因为他一句话舟车劳顿见上一面是吗?那我呢?谢逢迎?我算什么?”
我心中一紧,不敢直视应长青的眼睛。
“我不信你不知道我的心意。”
应长青言语间步步紧逼。
这注定是个无解命题,无论我怎么选择似都逃避不了感情中的猜忌。
“白枝身处城中,会配合你拿下白夷,届时你的目的便达成了。”
我答非所问。
“好…好好。”
应长青退了几步,转身就要离开。
“白枝的生死,我不参与。”
在应长青夺门而出的前一刻,我开口道。
他的身形一顿,依旧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我把视线又移到屋外。
大掌司穷奢极欲大兴土木,谢明嗜血残暴杀人如麻。
而去过襄梁之后我才意识到国与国之间的差异都多大。
政策,军队,工艺技术,被重视的农业和繁荣的商业,我知道那是白夷几百年都很难达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