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那片山林大肆的做文章,一个一个的陷阱让家族很快的陷入漩涡,而那些手握高权的人早已和那些人沆瀣一气,全然不顾族人的申告,就这样整个家族在一夜之间轰然倒下,整个族人在一夜之间逃的逃,死的死,山林和土地被没收,其余的所有产业也同样的被没收。
原本五十多口人生活的族宅被恶人霸占,名义上双手充公,可实际上是被那些人拿去变卖了,所卖下的钱财被他们这种冠为正义人士给私吞入腹。
就这样她的家族倒了,再无翻身之日。
那一夜她带着孩子们连夜逃,哥哥为了护住她们能够活下去,还有生的希望,他们放弃了逃跑,守在族宅里,只为帮她们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只要有时间逃不被抓住就还有生的希望。
她的哥哥被那群恶人抓住并把他捆绑了起来,那群恶霸见已经抓住了这个家族的顶梁柱,又再看看街上已经没有人了,便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追了,乐滋滋的押着她的哥哥回去复命了。
她在看着哥哥被绑回去的那一幕,在口中唤了一声哥哥,只不过这一声哥哥是无声的,哥哥并没有听到,也就并不知道这一声哥哥中包含了有多少的心疼和绝望,以及诀别。
此去一别,今后恐再无相见的可能,这是在他们分开的那一刻开始心中便早已知晓会有此结果。
等习芯再次见到她哥哥的时候已是多年后,只不过不是一个有温度会对她笑的哥哥,而是一座冰冷的坟墓。
她跪在哥哥坟前磕头,烧纸钱,在这一刻她终于放声大哭,像小时候那样只要受了委屈就会跑到哥哥跟前哭,那时的哥哥会耐心的哄她小阿芯别哭了,而今她再也听不到哥哥的声音,她从此没有哥哥疼,没有哥哥的庇护,以后的路就要靠她一个人去走。
习芯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看着窗外的月光,起初觉得月光好看,可她现在却不这样认为,她现在觉得月光太亮太刺眼,刺得她的眼泪不断的流,把枕头都给浸湿了一大片。
她现在的脑子很混乱也很疼,她想要关闭闸机可是闸机就好像失灵般怎么关都关不掉,家族惨亡的画面一幕又一幕在她的脑海里播放,逃亡的那一夜也再次的在脑海里播放。
在逃亡的那一夜她带着孩子们走啊,走啊,路上未敢有半分的歇息,哪怕是脚都已经走出了好几个血泡都未停下过脚步。
她带着孩子们一直往大山的深处走,在天快亮的时候她们终于在山林深处里面找到了一处洞穴。她带着孩子们往洞穴里面走去,她们就这样躲在这洞穴里面,白天不敢出,只有到夜晚很晚的时候才敢带着孩子们出来透口气,给孩子们找些能吃的野果子来填饱肚子。
她就这样的带着孩子们在深山的洞穴里面过着这种单一重复的生活,白天在洞穴里面睡觉休息,趁着天色快黑时出来找能够果腹的野果子。
刚开始的几天她还能够记得日子是几号几号,可是在过了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日子以后,她便忘了日期时间,在脑子中清晰的印象是太阳出来了是白天,太阳褪去是晚上,这便即一天。
她们现在过上了夜出日归的生活。
后来她为了不让自己遗忘,她每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便用树枝在洞穴墙壁上划一横,之前在这洞穴待过的时间她也只凭着自己还有的记忆划了几横。
某一个太阳升起的一天,习芯醒来依旧拾起地上的树枝在洞穴墙壁上划一横,她看着墙壁上被自己划了无数条短小横线,她今天耐着性子数了数,墙壁上有一百三十二条横线,那也就意味着她们在这里过了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这四个月的时间也足以让那些人开始遗忘了吧,那些人早已把家族的产业争夺到手,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去逍遥快活,也说不定又盯上了哪家的产业,正在想着办法去抢也说不定呢?
现在也应该是不会再在她这个毫无价值的人身上再浪费什么时间和精力了吧,外面应该相对会有一点点的安全,盯着他们的这群人想必也没有找寻的那么紧了。
最近这小半个月白天基本上没有人到这片山上来寻找的踪迹了,她的心里大抵是有一个数了,心里估摸着找不着她们也就放弃了。
她也在心里面祈祷希望不再有经商有产业的人被这群人找到陷害欺压致家破人亡,她希望这些人在还没有被彻底的盯上之前赶紧的带着家人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已经成了能够吃人的人间地狱。
是以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习芯趁着孩子们还在熟睡,便起来给自己捯饬了一番,把自己打扮的完全像个乞丐,用树枝在衣服和裤子上划破几道口子,伸手在墙壁上摸了点泥土涂抹在衣服和脸上,让自己看起来足够脏,完全看不出往日的一丝气息,才安心的往山下走去。
约至快中午的时候,习芯终于回到了原来熟悉的镇上,她来不及回味镇上的一草一木,也不敢在镇上过多的停留,在环顾一圈现没有可疑的人之后又继续的往前走-往家的方向。
当她走至距离家不远处时,眼前的这一片破败彻底的绊住了她再次想要往前走的脚步,脚就像是深深的被旱在地上,她想要再往前挪动脚步最后一次再去看看这残破废墟,可不管她如何使力,脚也挪不开一分。
她就那样静静的盯着眼前荒凉的破败,往日家的温和喧闹景象也浮现在眼前,两者截然不同的画面形成了天和地的差别。眼前的房屋再也没有了曾经那般来来往往人不断出入门前的场景,一切都早已不复存在,她不禁在心里感叹一夜的时间竟然可以有这么大的能量,让一个家生如此的巨变。
她就那样盯着眼前这座房屋,回想着以前的爱和家人在一起的温馨,不知在何时眼中的泪水已经横扫了她的整张脸,她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直到有一片乌云映照在她的头顶上方,感到有一阵冷意席卷她的身体时,她才回过神,她悄悄的用小脏手抹了下眼泪,便移开了眼睛,转身继续往前走着,朝着人多的集市上走去,当她走到人最多的地方,便悄悄的打听起她的哥哥,想着从这些人中看能不能打听到哥哥的一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