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县尉将一个又一个尸体摆在了县衙大堂之上,更找出杨志远“丢掉”
的卷宗,吴县丞看着各种证据和画押的证词,他只能判了孙典史一个死罪。
“人既然已经死了,就抬出去埋了吧。”
吴县丞捂着嘴,他看到孙典史的尸体很想吐,因为脑中忽然蹦出他自己横尸的模样。
“他才没有死,吴县丞既然下令死罪处斩,那便立即推出去剁头,哪里是死了呢”
张县尉的话让吴县丞瞪了眼,可见张县尉分毫不退的模样,也知道这或许是方县令的安排。
“处处斩”
吴县丞说完这一句只觉得浑身冷,虽然只是阴历九月,但却好比严寒三九的严冬那般冷。
所有的事都已经安排好,处斩之时吴县丞只需走一个过场便罢,方县令是要他出面扔下斩头令的
如此看来,还需一个事情要办,那便是安抚好杨志远了。
吴县丞的心很疼。
原本投靠他的人如今都已经四散而去,他的女儿迎回来也成了疯子,被囚于家中出不了门。如今他还要去安抚杨志远
谁又来安抚他
原本死的应该是杨志远,如今孙典史顶替了他的位子,而杨志远的人呢
吴县丞四处找寻,却现杨志远正在县衙中办公,噼里啪啦的小算盘打的很响。
“县丞大人。”
杨志远见到他进门,只冷漠的打了一声招呼。
吴县丞不知该怎么开口,指着他桌上的账目道“杨主簿辛苦了,这是在干什么”
“冬季了,核对下县衙中的存粮,如若今冬大雪,要为雪困难行的村民做出救灾的预算。”
杨志远指了指天,“还有明年开春的种子,也要早早的备好。”
吴县丞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不屑的嘲讽,“你倒是一颗平淡的心,这等时刻还有心思为百姓谋福,我该说你是位好官了”
杨志远直挺腰板看着他,“身着官服之日便对天誓为民造福,只要官衣一日未脱,县令大人信任还允我掌管县衙事务,那我就要尽心尽职的做一日官,只要能做出一分成绩,我杨志远的心就踏实一分,也如愿一分,口中高呼鞠躬尽瘁,做事逢高踩底的那种脏官,我杨志远是不屑去当的。”
吴县丞的脸色铁青,口中想要斥责的话却噎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想着自己这一身官衣,再想着方县令下的令,吴县丞终究感慨一叹,“你是一位好官,可也要想一想这一次的事到底为何生,杨志远,我劝你眼界放长一点。”
“多谢吴县丞提点,您便为下官开了先例,我一定铭记于心,绝对不重蹈您的覆辙。”
杨志远的头仰的很高,目光的坚定锐意好似在鄙视着他
吴县丞冷哼一声,“本官与你敞开了心谈事,你却如此针锋相对,这是对本官不满么”
“是”
杨志远答的很痛快,“如若吴县丞无事,容下官将这一笔账目算清后回家陪女儿,多日没能回去,还真是很想念她。”
提及梵音,杨志远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期待。
许久不见,他真有些想念女儿。
吴县丞只觉得眼前黑,可杨志远已经撵人,他自当没有什么再说下去的事
“县令大人称此次事件你受了很大的委屈,特奖你三十石米的抚恤,条子我已经签了,回头你自行去领吧。”
杨志远朝向县令的办公房拱手弯腰,“谢县令大人”
吴县丞被挤兑的胸口闷,一甩袖子冷哼而去。
杨志远轻扯嘴角,随后又坐下开始打起了算盘,只是这一次的算盘打的要比之前更响、更快。
他要回家,回家去见一见自己的女儿。
说是奖三十石米,其实杨志远到账房领时,县衙的帐务直接给了他一包银子。
杨志远颠颠数了数,一共是九两银子,揣在怀中,杨志远觉得甚是喜乐,连走路都不免快了几分。
回到家,杨志远推门而入,“怀柳,我回来啦”
“人呢”
杨志远没有见到迎出门的身影,也没有听到那稚嫩轻唤父亲的声音。
里里外外看个遍,没有人
心里顿时有些小小的失落,杨志远进屋半晌却坐不住,女儿不在家,她这是去了何处还是出去找一找才好
杨志远刚一出门便碰上归来的梵音。
梵音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姑娘是彩云,杨志远见过,另外一个约有十六七岁的大姑娘,瞧那身量装扮也是个丫鬟。
丫鬟便是丫鬟,可怎么看向自己的目光那么羞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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