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很快便冲了出去,梵音无奈的摇了摇头,彩云在一旁嘿嘿窃笑,她年岁还小,但也懂了青苗的心思。
“呀,是大少爷大小姐,是方大少爷来了”
青苗的声音传进来,梵音倒是愣了,起身到屋门口看去,正见到方静之跨入院中朝自己行来。
一件厚厚的狐皮大袄,脑袋上还顶了一个狐皮帽,两只手中各拎一只鸡,再加上龇牙咧嘴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远处归来的猎户,哪里有县令公子的那番模样
梵音笑着迎出门,“要恭喜方公子高中了”
“一个秀才之名,不值一提,昨日回来的太晚,今儿一早去见母亲才知道我走以后你们生的事,”
方静之把两只鸡都递给了青苗和身边的朱九去收拾,他也不急着进屋,与梵音走至一旁道
“吓坏你了吧这些天可缓过来了”
“没什么可怕的,只要父亲无事便好。”
梵音看到他眼中满是感慨,“难道是出去不顺刚刚还笑的很欢,这会儿便愁眉苦脸的了”
“出去一趟才觉得庆城真是小。”
方静之说完这一句不由望一望天,“果真如杨主簿所说,一步一片天,两步另一分眼界,怀柳,你是不知道邻县中的那么多学子是如何读书的,起码在庆城县内我没有见过,如饥似渴,哪怕整日只有一个馒头果腹也心气十足,我体验不到他们的感觉,却能够看到他们对学识的痴迷和渴望,实在令我向往,可我却没有那样的机遇。”
“因为你乃县令的公子,”
梵音没有遮掩,“方公子也莫把对功名的渴望与学识混淆,有些事可不止是你看到的那样。”
方静之一愣,梵音看他道“什么事都会变,人也一样,你离去之前吴灵娅还是风风观光的八品县丞府大小姐,可你回来呢她已经是个疯子,吴县丞当初也是寒门学子,我父亲也是,你能分得清他们二人当初科考是对学识渴望、还是对改变境遇和身份的渴望”
“可我却向往那刻苦的滋味儿”
方静之索性坐了台阶上,“起码比我现在强。”
“能啊,有什么体会不到的方公子把自己关了家中饿上三天三夜再出来,哪怕吃个硬窝头、喝的是马槽子的水恐怕都是香的甜的,整日里好吃好喝好日子过着不知珍惜,反而还羡慕起寒门学子来您这是吃的太多了,该清减清减了。”
梵音说完站起身,“要不然稍后的那一顿我们吃炖鸡,您只喝一碗凉水瞧着”
“那我岂不是自找苦吃”
方静之撇了嘴,梵音道“你现在这想法不是自找苦吃”
方静之愣后不免苦笑,可仔细琢磨琢磨这股子想法的确是有毛病,嘿嘿一笑,倒是又伸手摸梵音的小脑袋,“嘴真刁”
她慢条斯理的斥骂让方静之不知如何评价,虽然说的他哑口无言,但每次都能入心。
梵音急忙躲开,朝着厨房喊“别杀鸡了,留着在家里下蛋也好,方公子今天吃素,一颗大白菜就够了”
“呃”
方静之无奈一摊手,只得苦笑摇头的进屋去,“我服了你了,我服”
进了屋中,方静之把从邻县买回的物件一样又一样拿了出来,送给梵音的自当是笔墨纸砚和书籍,虽说她是个女孩儿,可头如今才不过半指长,实在用不上簪钗这类物件。
梵音自当乐意收礼,这些天陈家人送来的物件她收不得,心里瞧着那珠翠金灿的物件着实痒,如今县令大人的儿子来送,她便不客气了,不但接连全收,反而还把方静之挂的一串菩提子珠子给要了来。
“虽说剃了,可您又不是佛祖的信徒,挂上这等物什作甚”
梵音伸出小手,“拿来吧。”
方静之无奈的解下来,“莫要小瞧这一串佛珠,是一位京中的高僧前去为庄隐寺行开光大典,邻县的县令大人与我父亲又是同科,所以我才有幸跟去,还得赠一串佛珠,连母亲想要我都没舍得给。”
“这么贵重是那一位高僧”
梵音没想到这串佛珠有这番来历,也对刚刚的贪心鲁莽略有后悔。
“好像是法乐寺静一大师乃是来探望他的一位旧识,是一位师太,但我并没有见到师太本人。”
方静之刚说出这个名字,梵音便立即惊了,师太会不会是吾难师太师父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