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歡僵硬地轉過身,對上一身紅衣的謝恙。
少年劍眉星目,眼中帶著幾分視若無物的慵懶,高高束起的發隨春風飄逸,紅衣在他身上,依舊不如本身耀眼。
這是她第一次見謝恙穿紅衣。
熱烈的顏色在冷峻的少年身上,是絕色,亦是一抹熊熊燃燒的矛盾。
這是哪個謝恙呢?
情絲而生的他還是傷痕累累的他,桑意歡有些分不清。
謝恙眼中沒有絲毫情緒,反而有幾分戲弄獵物的惡劣,反倒是她失態,不由後撤一步,嘴唇不由發顫。
在謝恙看來,倒是她有些害怕。
劍隨著她的後退,又近了一步,劍刃距離肌膚僅有分毫,謝恙似笑非笑:「好久不見。」
桑意歡笑如彎月,甜的仿佛剛從蜜罐里出來,試探性道:「其實本來不用這麼久,出了點意外……」
聽她這麼說,謝恙才一臉恍然大悟:「原來無名無姓的邀請,是桑大小姐相邀。不過可惜了,我沒去。」
說到最後,語氣冷似寒冰千丈。
目光掃了她一眼,赤紅深邃的眼底,平淡地沒有一絲情緒。
沒去就沒去,這麼凶幹嘛,桑意歡抿著唇,一時不知是該高興謝恙沒有等她,還是該失落謝恙沒有赴約。
氣氛驟降,冷得恍若年末寒冬天。
桑意歡兀然出聲:「謝恙,對不起。」
說出口,心底里積壓的苦澀有了出口,她一股腦的說出來,專注述說的她沒有察覺,放在肩頭的劍不穩,偏了一分。
「我該信你的,你當時被控制沒了神志,更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況且……」況且後面幾世,你總是不斷幫我,幫我收拾做錯的一切。
「秘境那次我想救你的,只是沒有來得及。我也不該嚇唬你,要剖你的金丹,一切都是我……」
「我很好騙嘛?」謝恙冷不丁道。
桑意歡驟然抬頭,詫然望向他,謝恙冷笑回望,手指捏住她的下頜,眸子盯著她,語氣發狠:「毫無反抗之力被我劫持,發覺處境危險,我也沒有對你手下留情,又開始出言討好欺騙我。」
「桑意歡,你還真是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我說得都是真的。」
「是嘛,我憑什麼信你。」
謝恙繼續說:「先前還傾心謝清晏,事事以他為先,轉眼就對我訴說情意。桑意歡,你的愛慕這般廉價嘛?」
他一字一句猶如透骨的刺,狠狠扎進桑意歡的胸腔,疼得仿佛要窒息,她抬眸,微仰的臉龐有些蒼白,唯有眼角略有紅意,眼眶周圍泛著點點濕氣。
聽著他說的話,桑意歡再也忍不可忍,揚起手。
下一秒,手被人桎梏住,動彈不得。
謝恙握住她的手,又靠近她一步,遠遠望去,像是將女子摟入懷中,充滿壓迫的眼神盯著女子脆弱清透的臉,桑意歡手被禁錮住,感受著他充滿侵略的視線。
視線下,桑意歡調整著急促的呼吸,不讓自己表露任何疼痛。
臉被挑起來,桑意歡看著不斷靠近的人,索性閉上眼,不去看他。
閉上眼,其他感官變得尤為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