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倾痴痴呆呆地盯着两人,忽然神秘兮兮地笑了,伸出纤细葱白的小指,指着银面男子,“咿,他没有脸。”
老者摇头,“翁主死里逃生一场,痴傻却是更严重了。”
丫头搬来一个文椅,放在榻旁,老者坐下,手搭在了宫无倾的腕部。
男子伫在一旁,也许是嫌昨日去了乱葬岗一趟晦气,他换了一身玄纹云袖的紫色罗袍,衣摆穿绣着曼珠沙华的图样,清凉中任是凭添了三分妖娆。
他凉凉扫了歪头对着他流涎的宫无倾一眼,“师傅?”
司马川皱眉,目光落到宫无倾的脸上,揣摩端详着,“毒已经排尽,脉象平稳,体内并无其他异常,问题只在大脑神经,许是一辈子也治不好了。”
银面人俯身下来,盯着宫无倾的眼睛,不动声色中,自有令人窒息的压迫力,“你知不知道,是谁害的你?”
宫无倾抓起被子,一副害怕的样子,往角落里躲,“怕,怕,唔,你要非礼我,要非礼我”
银面人扯起唇角,“你以为,我会便宜了你?”
司马川咳嗽了一声,手抚在宫无倾的脑门上,似乎带着神奇的力量,宫无倾感到一阵心安,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二人。
果然,这个男人救她,目的不简单。
司马川将银面人的话重复问了一遍,宫无倾只是摇头。
“许是惊吓过度,失去了记忆,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害的她。”
司马川推断道,他问了一下熙原候府的一些基本情况,宫无倾都答偏了。
银面人像看一个弃子,“既然如此,不如请回棺材吧!”
司马川没有反对。
宫无倾睁大了双眸。
她顿时哇哇大哭,爬过去抱住银面人的腿,“哥哥,哥哥,我要活,要活。”
为了不让他察觉到她没有眼泪,她用眼角在他腿上磳,顺便将口水揩到上面,当然,也是为了报复。
银面男子头疼地看着裤腿上的污水,优雅又决然地退了一步,宫无倾差点从榻上跌下来,丫头过来将她扶住,“爷爷,你开口吧,师兄一定听你的。”
司马川本是宁寰公府的爵爷,在朝中担任左丞相一职,位高权重,但他不喜嫡子庶子明里暗里的争斗,更厌烦那些妇人之间整天陈芝麻烂谷子地计较,一个月中有半个月是住在这茗清涧的,虽是如此,仍牢牢地将公府大权握在手中,偶尔还带一个娇妻美妾来赏山玩水,风流无限。
司马川是学医出身,然而,治家之才亦远在其他嫡兄弟之上,虽排行第三,却得继承公府偌大的家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此刻,司马川脸色凝重,“留下,也未必没有好处,相儿你看?”
他十分看中这个徒儿,虽然也知道,以他的资质,根本无须拜师,只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常去处罢了。
现在,宫无倾的生死掌握在这二人手中,她眼圈被摩得红红的,头发凌乱,留着清鼻涕,巴巴地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