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萬氏嫁過來那一年,謝榮就被她當成包袱嫁掉了,前後不過收了郁母丁氏一貫銅板,走時連件衣裳都沒讓她帶,跟打發叫花子樣,只有謝澤追在後頭哭著喊著要姐姐。
如今連謝澤都是半個小大人了,早早就跑去鎮上給一木匠家當學徒去了。
這次郁桂舟會受傷,也是他死性不改的跟在謝地主閨女屁股後頭獻殷勤,被同村的小子嘲笑後懟了起來,他自詡讀書人,平日裡連重活都沒幹過,哪會是同齡人的對手,幾下就被按在地上狂揍了。
再然後,他在躲閃之間,後腦勺撞在了路邊是石頭上,當場昏迷,血流了一地。
江舟跟個身外客一樣看戲,邊看還止不住拍手叫好。
原身就是典型的人渣,鳳凰男,吃著鍋里的看著碗裡的,屁點本事都沒有,眼高手低的,若是沒有這次意料,想來他的人生無外乎兩種情況,一是狗屎運上身,如願中了秀才,榮歸故鄉,拋棄了一直任勞任怨供養他的髮妻,另尋門當戶對的歡。二是當一輩子的老童生,被髮妻供養一輩子,一直到死。
這兩樣人生,對原主來說,無外乎吃吃喝喝,一種是吃香喝辣,另一種是清湯寡水。但總的來說,這都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米蟲。
可憐了他的髮妻謝榮。
如今,這個髮妻也變成了他的髮妻,被他一併接收了。
這也是江舟有些不能接受的,在他二十五年的人生里,字典中一直都是勤奮好學、堅忍不拔、自食其力的正面形象,如今倒成了一個混吃等死、準備走上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拋棄髮妻的陳世美。
他跟現代那些鳳凰男有個屁的差別!
而且這種形象還是被公之於眾的,是個人都能明白他企圖的那種,未來他還有信譽可言?
精神上的刺激讓他有些不忍直視的捂了臉,直到耳邊響起一道尖利的叫罵透過昏暗的紙窗傳入他耳里「還沒把飯做好,你是要餓死我和你爹是吧,賤丫頭,我就知道你張了一臉的衰樣,早就盼著我們兩個老的死了是不是」
半晌外頭院子裡想起他便宜妻子謝榮不善言辭的辯駁「不是的娘,我剛熬好了藥」
啪的一聲脆響,接著是郁婆子唾沫橫飛的指責「你還敢回嘴了,小娘養的,沒人教你什麼是孝道?」
郁桂舟都能想像腦海里那個有些尖酸刻薄的廋小的中年婦女是如何氣得跳腳,恨不得在謝榮身上留下幾道血條子的模樣。
謝榮,怕是縮著身子任打任罵吧?
想到這兒,郁桂舟的心裡突然泛起了不忍,為這一個逆來順受的古代女子,在以孝道治國治家的社會裡,她不被娘家和婆家不喜,甚至不被丈夫接受,在這樣的絕境下,還能生活下去,心境該有多麼堅強?
比起他,也是強了太多。
甚至比起從前生活的社會,比動不動就輕生的年輕男女堅韌太多,就如同路邊的野草,雖然天天被人踩著踏著,依然頑強的向上生長著,努力在一方天地中生根發芽。
他,不如她。
郁桂舟努力撐起身子,把這間破敗的土房瞧了一眼,忍著腦袋裡的眩暈,蹣跚著走到一塊木板前用手一扯,拉開了門,撫著牆壁一路從堂屋走到門外。籬笆圍起來的院子裡,謝榮如同他想的那樣縮著身子任由比她矮上一個頭的丁氏抓扯,本就是補丁拼織的衣裳破了一塊又一塊,黑漆漆的臉上還有幾道血塊,就算如此,她依然緊緊抱著懷裡的陶罐,那裡邊裝的是他的湯藥。
郁桂舟蹙緊了眉,看了看在廂房門口蹲著的郁當家,他砸吧著嘴抽著大煙,連眼神都沒往這邊飛一個,顯然是習以為常了。
「還打什麼打,等會藥灑了我還喝不喝?」郁桂舟學著原身的語氣不滿的站了出來,撫著牆壁踹了幾口粗氣。
見兒子發了話,丁氏這才不敢下狠手,只是心裡氣不過,最後狠狠掐了兩把才放過她,嘴裡還不乾不淨的說著「快不快滾過去伺候你男人,都是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也看不住,讓他被人欺負」
郁桂舟聽得很想笑,他心道,就你那好兒子,泡個妞難道還帶著原配一起?
謝榮垂著頭,抖著酸疼的腿走了過去,揭開陶罐,在堂屋桌上拿了個碗倒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遞到郁桂舟面前「相公,喝…喝藥」
郁桂舟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把她手上、臉上的痕跡看得一清二楚,心裡也有些憐惜她不過十五,小小年紀就吃盡了苦頭,接過碗仰頭,喝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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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古代版了解身世的他
要說夫妻這檔子事吧,放在現代遇見老公出軌,厲害點的老婆都能直接帶人當街打小三,徒手撕渣男了。放在大華國,男人要出門尋花問柳,女人還要賢惠大度,連一句怒話都不敢說的。
「相公,我去做飯了」謝榮似乎格外怕他,連眼神都不敢與他對視。
郁桂舟下意識點點頭,等見她腳步匆匆的往灶房趕時,心裡又有點小鬱悶,他一白嫩書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抬的,跟丁氏相比,戰鬥力不知道弱了多少,謝榮怎麼會懼怕他?
而且,他這算不算奴役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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