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娟定親了?
別說謝榮沒聽說,就是郁桂舟也有些驚訝。
畢竟以謝娟的名聲,還敢趁這風頭沒過的時候上門提親的,男方是有多想給頭上戴帽啊?兩口子面面相覷,郁桂舟走到他們旁邊,問著丁氏「娘,這是怎麼回事呢,那男方家是哪兒的?」
在他的想法裡,也只有離謝家村遠的村子不知道這茬才敢使人提親,那謝娟若不是看她做的事,也難以想像那是一個腦子有病的瘋婆子,逮人就咬的那種,長了一張清秀的臉還是很有欺騙性的。
話繞道丁氏的特長上,她當下就擺正了臉,把知道的時候抖了出來「還能是誰,村里二狗子」
二狗子家就住在村口,家裡只有個瞎眼的老娘,這婆子眼是瞎了,可心雪亮得很,娘家有好幾個兄弟,個個都是體格龐大的壯漢,這母子兩個比石頭婆孫的日子那是好過多了。二狗子爹死得早,被狗子娘一手帶大,自然是寵得很,就養出了一個無法無天,只知道坑蒙拐騙的性子,他的事稍一打聽就清楚了,也沒哪家閨女願意嫁,慢慢就蹉跎到二十了。
謝娟雖然比不上謝春瑩、張月等人,那也是村里一枝花,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嫁人那是沒可能了,除非那些死了婆娘的寡夫,家裡缺女人的弄過去當後娘。
這種人家,以謝娟的眼睛也是看不上的,正好,二狗子娶不到女人,謝娟嫁不到男人,一拍即合。
二狗子娘遣媒婆上門時,愁得頭髮發白的朱氏和謝貴一商量就同意了,根本不管謝娟的哭鬧,把日子都定好了,就下月初五。
媒婆一出門,那謝貴家的事就被傳遍了,丁氏跟三姑六婆素有往來,何況是關乎郁家的老仇人,多的是人告訴她。
郁桂舟和謝榮聽罷,真有種活該的感覺。本來謝娟要是清清白白的做人,面心合一,哪會挑不到如意郎君,過不到如意日子。
自己作的死,跪著也要過完。
感慨過後,謝娟的事就被放置在一旁了,整過郁家也只有丁氏一直關注著進展,臉上的笑容也越擴越大。
大家都能猜得到,丁氏這人小心眼,見仇人過得越是狼狽,她就越高興。
事情出了點岔子還是在鎮上集日前一日,郁家的面膏賣得越好,各種材料的需求就越多,尤其花瓣和蜂蠟的消耗嚴重,那花瓣還好說,後山到處都是,地上沒有,還可以摘一些鮮嫩的。就是蜂蠟不好找,上次郁桂舟奪了一個蜜蜂老巢,把整個窩都帶了回去,結果並沒用,外頭的野蜂根本就不來,他們也只好全都用來做面膏了。
眼瞅著蜂蠟剩不了多少,謝榮背了背簍就去尋了。也是湊巧,又碰到了謝娟。
謝娟的變化不可謂不大,上次被丁氏的話毀了清白和名聲,雖然那都是事實,但謝娟過得也是從容,絲毫沒受影響,這次親事定下,反而變了個樣子。
整個人面色蠟黃,雙眼無神,衣裳也皺巴巴的,頭髮蓬亂,像極了受了虐待的模樣。
謝榮和謝娟兩人雖然有血緣關係,但關係一直都不好,謝娟要強,事事都要壓下頭的弟弟妹妹一截,謝榮見她這樣,還是客氣的打了個招呼「大堂姐」
謝娟抬起無神的眼一看,頓時勾起譏諷的笑「我說是誰,這不是我那好堂妹嗎?」她往背著簍子的謝榮身上一撇「怎麼,不當啞巴了?也是,堂妹如今可是嫁了個好人家,又有錢又有功名,是不是心裡很得意啊,都看不上我們這些窮哈哈的親戚了吧?」
這一聲聲的逼問讓謝榮這個老實人心裡都生出了幾分火氣。
合著她窮還怪她了?
她窮的時候這些親戚怎麼不出來?她被打罵的時候這些親戚怎麼不出來?她吃不上飯餓得頭暈眼花的時候這些親戚怎麼不出來?
那些日子如今回想起來,都像是在她心裡結痂的傷疤,一碰就疼。謝娟,包括謝家人,他們好意思嗎?
在謝娟身上碰了灰,謝榮也懶得跟她計較,側身就要走。謝娟眼疾手快的把她攔下來,眼底有些血絲「怎麼,我說對了?不就是你家現在有錢了嗎,連窮親戚都不認了?」
謝榮無奈的轉頭對著她「你有事沒事,攔著我就是為了說這些話?我忙得很吶」
說完,拂開她的手就要走。
「謝榮」謝娟在背後喊道,等謝榮轉頭,臉上已經換了一副神情,帶著幾分楚楚可憐,眼眶包著淚水,聲聲責問「咋們可是流著相同的血,你就眼睜睜看著自家過好了,不伸手拉拔一下娘家?」
拉拔娘家?謝榮輕輕一笑「都是潑出去的水了,哪顧得上娘家?」
當年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回謝家求救,得到的答案不也是如此。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是死是活跟謝家毫無干係。
謝娟像是被噎住,又道「就算嫁人了,那親爹親娘還在,做兒女的怎能去計較?」等謝榮面上開始不耐煩後,立馬換了種方式,開始曉之以情「謝榮,你看,咋們都是謝家人,流著謝家的血。這女人無論在婆家過得好壞,身後都得有娘家撐腰才能立得住,若是娘家富裕了,在婆家的日子自然好過,像丁氏那種惡婆婆哪還敢打罵媳婦,供著都來不及,你說呢?」
她能說啥,謝榮又不是不知事的小娃,輕而易舉被她這兩句話給騙了。就算她說得是真的又如何,跟她沒半點關係,別人或許有娘家撐腰,如謝娟。但她,自從被萬氏十文錢打發到郁家,這些都跟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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