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们吞吞吐吐,不敢实言,可终究不能不言:“大师父、三师父以身殉道!”
“你说什么!!”
雍远跨下台阶,揪住那弟子衣领怒骂:“你胡说什么!”
那弟子跪倒地下:“师弟怎敢……怎敢……”
雍远心中稍有清醒,可却眼前一黑,胸中一闷,后退一步,跌倒台阶,竟吐出火毒淤血。
众师弟见此情形,有喜有忧,喜的是雍远吐出火毒淤血,是伤势好转的征兆,忧的是他不及送别人人敬爱的两位门主,遗憾怎能罢休?又都知他浑身火伤,一时又不好扶他起来,只是先布下“镇魂阵法”
,助他压住哀伤。
“两位门主埋在丹枫山,等你用过药后,我带你去祭拜一番吧。”
吕晨婉走了出来。
雍远沉沉点头:“各位师弟,你们忙去吧。”
吕晨婉给雍远内服外敷过伤药后,搀扶他出了雍府,上了马车,前往丹枫山。
祭拜期间,吕晨婉将当日生的事、九牧人分守三处以及任平生的栖霞剑怪异、任平生父亲离世、任平生出走的事还有天上失踪的事一一说了一遍。
雍远静静听完,问道:“东方师弟和南宫师妹还好吧?”
“东方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钻研阵法道,南宫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二人似乎都将伤情压在心中。”
雍远叹道:“吕师妹,你知道不知道,他二人本该明日成婚,可惜大师父、三师父看不到了。”
他还不知道他的师弟师妹中间已有一道误会天堑,二人已都决定取消婚约。
“我听说过,但这段时间,二人的关系似乎急转直下,我也曾问过两位当事人,他们都只说是情缘已尽……”
雍远愣了一回,问:“那你觉得,他们到底是情已尽,还是缘已尽?”
“大概是因为忽逢变故的原因吧。”
“我是看着他们长大,他们的问题在于,太过替对方着想,可南宫师妹不喜言表,东方师弟不敏于行,二人之言之行,常常不是本意,这就很容易造成误会误解,误会误解慢慢积累,终究会爆,他二人走到这一步,不是情缘已尽,而是太深沉!”
“情缘太深沉?”
“不错,这便是修道之门、城主世家的无奈,两位师父也和先父一样,都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九牧,交给了远方,却忽略了身边的亲近人。”
“远师兄,那你有没有办法挽救他们的情缘?”
“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一件事,外人很难改变,我也不例外。”
二人再祭一阵,返回永牧州。刚到城门处,就见城门处远远排起了长龙,更有人拖家带口、满带家当,摩肩接踵的队伍中,人们讨论的都是如何在永牧州寻求庇荫之言,雍远才知是本被安顿在永牧州外城暂居的良穆都百姓都要入城,甚至外城的永牧州百姓也要进城。
吕晨婉解释道:“天魔承诺,三年不侵犯永牧州,人们觉得,永牧州主城更为安全,所以……”
雍远虽然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叹道:“若是大家都如此,永牧州如何容纳万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