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个个惊叹,唯有梁城主心思急转,甚觉不妥,正要开口,雍远在外求见,他只好暂且压下顾虑。
雍远郑重开口:“各位前辈,我刚刚听闻一件事,据说有一个手拿御兽门门主令牌的年轻人到处讲说,说他曾亲眼看到是天上大人将御兽垣化作火海。”
听罢,御兽门四位老师顿时神情一凝。
雍远连忙追问:“四位老师,晚辈来此,正是为了求证此事,你们但说无妨。”
毕竹盛道:“这件事我们原不想提。当日共有七个天魔分袭御兽垣各处,我等和门主以及后来的平生一起与天魔周旋,奈何天魔的联合之术威力甚大,竟让整个御兽垣血流成河,全凭门主牺牲自己使出先置召唤语,我们才得以趁机逃出。等我们与先行逃出的门中弟子、城中百姓汇合,却得知天上和寒少城主赶去了御兽垣,我们放心不下,便又回返城中,刚到城中,就看到不少城民正望外逃离,与此同时天色忽然昏暗,眼前漆黑不能视物,就在那时,忽然天空落下无数赤曜光灼之剑,穿过正在逃离的百姓的身躯,更将整个御兽垣焚为一片火海,无数身影在火海中不断扭曲,最终化成灰烬。而借着火光,我们隐约看到,那七位血属天魔,竟都对天上恭敬行了一礼,这才潇洒而去!我们也曾想追问天上,可火海挡住去路,遮住视线,一眨眼的功夫,天上和寒少城主就消失不见。后来,永牧州之战时,我们也曾想当面询问寒少城主,可惜未有恰当时机,本想等天上大人醒来再问,谁知,他又忽然不见踪影,这个疑惑因此耽搁至今。”
西风正道:“我们都知,血属天魔能传血瘟疫之毒,还能操纵尸骸,城民之死,或许与此有关,大家也都看到了,仅仅是于家庄出现血瘟疫,就让我们焦头烂额,而天魔故意向天上大人致礼,恐怕是看到你们来了。”
北辰明道:“北地屡受天上大人之恩,寒门主更与他兄弟相称,这么多年来,时不时有他帮助九牧的消息传开,当年青玄武大人身中血瘟疫之毒,也是天上大人告知解毒之策,这是我们师兄弟亲见,永牧州之战时,也是他力敌两位天魔护法,难道这些都是假象不成?”
张枫道:“正是因此,我们并未敢将当日所见告诉大家,从前,御兽门可以选择相信天上大人,可是如今已有谣言,若找不到十足证据,恐怕谣言会愈演愈烈。”
雍远道:“张老师说得极是,正是因为百姓不知御兽垣之事的原委,因此已经胡乱猜测起来。”
梁城主问:“什么猜测?”
雍远便将在客栈所闻如实说了,众人听后,一时难辨真伪。期间,瑶琴得知天上有伤,悄问北辰灿:“天上何等本领,谁能伤得了他呢?”
北辰灿道:“瑶琴姑娘难道忘了,三贤已经多年不曾露面。”
听了此言,一向大咧咧的瑶琴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天上曾与上古三贤交过手?最后落得三贤殒命他身受重伤?”
北辰灿道:“我只是顺着这个思路猜测,现在当然不能定论。”
说到这,朗声对众人道:“这几日我与傅公子日夜相处,相谈甚欢,他的言语神情,无不透露着对天上大人的尊崇爱护之情,因此我对这些谣言,有不一样的看法,众位长辈、同道不妨一听。近来,九牧谣言颇多,起初是关于四城五门的,谣言何来,不必深思,我们都是四城五门人,这谣言的目的亦十分清楚,如今,又有关于天上大人的传言,哪怕我们暂时有很多疑惑没来得及当面向天上大人请教,哪怕他的功法与众不同,哪怕他的行事风格让人琢磨不透,可这忽然甚嚣尘上的谣言,却反而证实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正如四城五门人不为天魔所容一样,天上大人也必定被天魔视作心头大患!”
北辰灿相信天上,因而替他解释一番。可正因为今日之信任,后面得知“真相”
,使他再不敢轻信任何未经证实的真相。
众人点头不迭:“这也就解释了天魔带走任平生和金乾的目的,一是妄想窥探御兽功法,凭借御兽对抗九牧,二是逼迫任平生散布谣言,令九牧从内瓦解。北辰公子之言另辟蹊径、别具一格,倒是让人拨云见日。”
可这时,北辰灿却忽然话锋一转:“但是,如今天上大人不在,御兽垣的百姓已死,若如此草率断定,对死者来说有失公允,更别说他人是否能够接受这个解释,以及其他种种未得解释的疑惑。何况眼下传言甚嚣,若不及早让尘埃落定,只恐迟则生变。”
北辰明疑道:“灿儿,莫非你有什么办法?”
北辰灿回道:“我们都知天魔尊有伤在身,假如天上大人果然是天魔尊,那他失踪的日子会去哪?必然是回天魔老巢养伤。”
西风晚望了一眼瑶琴,心中已有猜测:“看来师弟是想去天魔域,救出瑶琴父母。”
并不愿他去,道:“可是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他大可以告诉我们,他有事要离开,何必不告而别让我们大生猜疑?”
北辰灿反问道:“那如果师姐你是天上大人,在明知大家有事要请教你的情形下,你该以什么事为借口离开?”
“要想找一个合适的离开理由的确很难。”
西风晚也承认这个借口并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