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機艙,冷空氣撲面而來,虞幼真就被冷得打了個顫抖——他們剛才出門得太急,現在她裡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打底衫,外面罩了一件薄風衣。
其實在港城這樣穿是剛好的,可放到了與港城溫差能拉開十來度的四川,就實在是有些不夠看了。
溫恂之跟在她身後?,見她在前面抖了抖,小聲打了個噴嚏,然後?又縮了縮脖子,猜到她應該是冷了,便伸手包握住她的手掌。
果不其然,她的指尖都是泛冷的。
溫恂之:「冷嗎?」
虞幼真乖乖讓他牽住手:「冷。」然後?她又往圍巾里?縮了一點,露出兩隻?大大的、水潤潤的眼睛。
她問他:「你?冷不冷?」
溫恂之:「有點。」
虞幼真伸手翻了一下他的衣袖,發現他比她穿得還少點,起碼她穿了件羊絨打底衫,他的風衣里?只?穿了件白襯衫,濕了的薄羊絨衫被他脫掉了,而且他穿的衣服還很薄。
她眨眨眼睛,小聲說:「對不起。」
幾?個小時?前,她問他要不要出去?追晴天,出去?走走逛逛,他答應下來。本來婚後?應該要好好陪她去?度蜜月的,但是突發事情一件接連著一件,他們兩個都太忙了,竟沒有想起來這件事兒,更別說有空出去?度蜜月了。
對此他心有愧疚,也想趁此機會在家多待一會兒,既然她想出去?玩,那就好好規劃路書?,陪她去?散散心。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答應下來之後?,虞幼真便立刻掏出手機購買了臨近起飛的機票,宣布他們的旅程即刻開始。
溫恂之:?
他連目的地是哪兒都還不知道。
飛機很快就要起飛,兩人甚至來不及仔細收拾東西,隨便拿了些必要的隨身物品後?,便著急忙慌地出門——自然也來不及換衣服。
在值機的時?候,溫恂之才看到目的地是成都。一看到這個地點,他就知道這一趟受凍是避免不了的了。
果不其然,落地成都後?,他們穿著薄風衣的兩個人,走在或是穿著羽絨服或是穿著棉服的人群中,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偏生他倆還長得特別出眾,一路上回頭率相當?高。
只?是現在聽?她說話的語氣可憐兮兮的,溫恂之難免還是覺得無奈又好笑,他揉了揉她的頭髮,說:
「小問題,等?會我們去?買衣服。」
他的語氣很溫厚,虞幼真提起來的心慢慢放了下來。以至於他的手掌揉亂了她的劉海,弄亂了她的髮型,她也完全不介意,還對他眯著眼睛笑了笑。
冬季天黑得早,外面已經是暮色四合,兩旁的路燈亮了起來。
他們推著行李從機場航站樓走出來。早已有人在外等?候他們,兩人一出去?便直接驅車開往成都市中心的酒店。
兩人名下都有成都的房產,但從未住過人,而且他們來得倉促,短短几?個小時?根本不足以打掃乾淨那偌大的房子,於是兩人便商量著乾脆先住著酒店。
酒店位於春熙路附近。汽車一路往市中心開,路過了錦江,虞幼真趴在車窗上往對岸看,她看到江面上臥著一道橋,造型別致,有數個橋洞,橋洞裡?安裝了燈光,燈光倒映在水面上,像月亮一樣。
車又往前開了一段路,又看見橫過一道廊橋,黑瓦飛甍,通體黃橙色的璀璨燈光,燈光倒映在水面上,光影隨著水波起落,而廊橋下去?是垂柳和行人,並一條熱熱鬧鬧的音樂震天的街。
「溫恂之。」她很興奮地喊了他一聲,「你?知道那是哪嗎?看起來好熱鬧!」
溫恂之還沒說話,前面開車的司機師傅便操著一口濃重的四川丨普通話接茬道:「勒個是安順廊橋噻!」
安順廊橋?
「那裡?有什?麼好玩的嗎?」虞幼真問。
「我感?覺沒得好玩的。」司機師傅說:「不過勒個橋上邊有個啥子黑珍珠餐廳,你?們有時?間闊以去?試哈。」
虞幼真又問,「那那個九眼橋呢?跟這個是一個東西嗎?」
司機師傅:「不是哇,我們剛才路過了九眼橋噻!勒個是安順廊橋,旁邊有好多酒吧,好多年輕人來耍,好熱鬧的。」
虞幼真想了想,問道:「那這裡?離我們住的酒店遠嗎?」
司機師傅:「近得很哇,走都闊以走到這兒。」
虞幼真立刻扭頭看向溫恂之,她提議道:「我們到時?候要是吃太飽的話,就來這散散步吧?」
半敞的車窗吹亂了她的頭髮,有幾?綹不聽?話的髮絲纏到了她的脖頸上。
溫恂之笑著幫她把?頭髮挽好:「好。」
兩人抵達酒店時?是晚上七點多。
溫恂之去?提行李出來,讓虞幼真先去?辦理入住。兩人便一前一後?進了酒店大堂。虞幼真打算訂兩間套房,但很不巧,酒店房間只?剩了一套房了。前台小姐對此表示抱歉,並禮貌地詢問她是否要訂房。
只?有一套了啊?
而且這套房只?有一張兩米的特大床。
虞幼真遲疑了。
這時?溫恂之已經拉著行李,站到了虞幼真的身後?,見狀,他溫聲問道:「要不換一家?」
虞幼真回頭看了一眼溫恂之,穿得那麼薄的襯衫和風衣。她抿抿唇,不再猶豫,道:「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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