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微微一顿,而后问道:“世子何时启程?”
盛怀瑾道:“饮完这杯酒。”
“这么快?”
即使余笙知道世子爷不会在黎州久留,也觉得他喝完这杯酒就要启程回北境有些突然。
不过算起来,从世子带兵来救急那日算起,他在黎州逗留半个多月,已经够久了。
“再不回去,只怕军中将士都以为本世子在黎州扎根了。”
盛怀瑾笑着饮了一杯酒,起身道:“我先行一步,有关粮草军需之事,金风会留下与你对接。”
他将公事说完,朝汪府那边看了一眼,又道:“日后若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急事,就去找慕临风。”
慕临风还要在黎州待不少时日,即便回去了,他家也就在黎州隔壁。
有时候,近水总是比远水便利。
余笙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世子爷是早就替余家做了安排,起身行礼道:“多谢世子。”
盛怀瑾风度翩翩道:“你我之间,就不必讲这些虚礼了。”
下一瞬,他立马又补了一句,“熟归熟,但银钱之事不得含糊。”
余笙笑道:“那是自然。”
不论是黄金万两的报酬,还是世子放在她这里用来钱生钱的二十万白银,都不能含糊。
“走了。”
盛怀瑾说完,便离席而去。
余笙对着他的背影,清声说:“世子爷,来日再会。”
世子爷没回头,衣袂翩然地走出雅间,背对着余笙扬了扬手,“后会有期。”
汪府的动乱大半日都没消停,余笙带着飞红滴翠她们回了余园。
林氏和几个弟妹果真已经听说汪府出了事,正焦急地聚在前厅说话,看到余笙她们回来,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林氏拉着余笙坐下,松了一口气道:
“笙儿平安无事就好,今儿真是出门没看黄历,这汪府怎么说出事就出事?还偏偏在汪四小姐办及笄礼宾客盈门的时候被抄家,平白让多少人受了惊吓!”
一向不怎么敢往林氏跟前凑的余萱,此时见了余笙也顾不上那么许久,拉着她的袖子问:“长姐还好么?可曾受惊?”
余笙温声道:“我没事。”
“我看长姐这样也不像受了惊的样子。”
余晴看长姐好端端的,也不需要担心,一下子想起了汪家那位。
“那汪四平日里最是爱出风头,黎州这么多官家小姐里就她最看不起人,今儿她倒是真的出风头了,可惜这辈子也就出这么最后一回。”
二小姐说话是有些损的。
余婉很是感慨道:“动不动就抄家,看来这当官的也是朝不保夕。”
话都被母亲和姐姐们说完了。
余修竹一下子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抬手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