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时舒和外公坐在庭院的露天餐厅里吃早餐,早餐过后,他们仍坐在长幔蹁蹁的折叠天幕下,享受着平淡而寂静的周末时光。
不远处的草坪上,青草枯黄。
宠物护理师往远处丢开飞盘,几条大型犬向着飞盘丢开的方向撒欢儿跑远,又衔着远处的飞盘跑回来,狗狗的爪爪上沾满淋着朝露的枯叶碎沫,乐此不疲地汪汪几声,邀请宠物护理师再来一次。
这些大型犬类中,并没有一只拉布拉多犬。
也没有一只名叫“弟弟”
的狗。
时舒喜欢大型犬,却也没有勇气再养一只取名为“弟弟”
的拉布拉多犬。
阳光柔软温暖。
时舒长腿交叠,高定西装裤垂坠感很好,她手里捧着本纸张泛黄的陈旧文献,时文奎则坐在离她不远处的躺椅上,腿上盖着条绒毯,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澜城时报,老花眼镜不那么贴合了,脱离眼睛垂挂在鼻梁上。
“舒舒啊。”
他抬起眼,手搭在翻开的报纸上:“最近有没有什么瓜,可以跟外公分享一下的?”
年纪大了以后,时文奎就对吃瓜很感兴趣。
他还因此加入了几个吃瓜微信群,专门吃澜城豪门圈子里的瓜。
什么赵董的儿子和小妈搞到一块儿去了,胡文昌的儿子从公司账户偷走了八千万,顾老爷子给刚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友过生日,掷重金买了辆豪华游艇,原配因此和小女友大打出手,还闹进了医院……
时文奎将这些豪门圈子里的陈芝麻烂瓜和外孙女分享了一下,只得到时舒平平淡淡一句:“是吗?”
时文奎顿感无趣。
“哼。”
他继续看他的报纸。
在翻开几个新闻版块后,时文奎在报纸的缝隙里吃到了一个关于澜城豪门圈子里的劲爆的瓜。
老人家来了精神,眼镜往上推了推,报纸往时舒面前一摊:“看这个,蒋董的儿子被拍深夜秘会男友,玩得太过奔放,男友被紧急送医,这是什么意思啊?蒋方年把男人玩到了医院啊,是不是真的啊?”
时舒专注于看文献,听到外公和她说话,纤直的手指捻开书本翻过一页,随口问:“谁?”
时文奎回忆了下:“蒋方年吧?”
时舒没有从学术中分出心来,顺口附和他一句:“蒋什么方年?”
“昨晚徐助理替你去相亲的对象,就是蒋方年吧?”
时舒这才回过神来,手里的旧文献一合:“……是蒋方年。”
蒋方年喜欢男人?
还把男友玩到紧急送医?
那昨晚,她岂不是把徐助理往火坑里推了?
徐助理昨晚除了耐心地解释了,他画的墙绘壁画是什么寓意之外,什么也没有和她说,关于相亲的结果,他只说,他觉得蒋方年不太适合她,没有提起任何异常,她的确也不知道他受什么委屈了没有?
旧时没落掉的家族,如今就算回到旧土,也人生地不熟的,没了个权势,哪怕受了委屈,徐助理也会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也不会告诉她。
他似乎也没有认为,在澜城,她既然带他回来了,她就是可以替他出头,替他撑腰的。
时舒慢慢紧了眉头。
时文奎也正要继续说下去,时舒暂搁在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你先忙。”
时文奎示意她先看手机:“我等会儿再跟你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