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潛終究還是沒拗過沈拙清過於熱情的挑撥,翻身壓住他,再次威脅:「你再亂動,我可不能接下來保證要做什麼。」
「李老師好兇啊。」沈拙清像是存心要使壞,故意換上軟綿綿的語調,「你對項目組裡的人也這樣?」
「沈老師平時對學生也這麼愛撒嬌的?」李方潛無聲地笑了一下,便也不再忍,手朝被子更里處伸過去,「那我可吃醋了,怎麼罰,你說?」
沈拙清截住那隻作亂的手,坐起來,跨在李方潛的腿上,俯身去吻他。
一邊吻,一邊露出惡作劇得逞一般的笑。李方潛便用手按住他的頭,讓兩個人交纏得更緊密一些。
「沈老師坐著的地方不太巧。」李方潛趁著換氣間隙,把被子蒙在跨坐著的人頭上,「但既然如此,也不勞你動了,我來?」
下午本就舟車勞頓,又劇烈運動了一番,沈拙清的眼皮沒一會就開始打架。
意識混沌得很,沈拙清又回到了那個日復一日的夢裡。巨大的觸角、擦肩而過的李方潛、面色青灰的王霞——沈拙清猛然驚醒,發現手中還攥著李方潛的衣服。
再看看表,明明才過了十分鐘,竟累得像把那個冬天反反覆覆過了許多遍一樣。
「其實,我想接的。」沈拙清迷迷糊糊地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李方潛卻聽懂了,這是指那個在林泉家裡被掛斷的電話。
「可是我真的不敢再讓我媽失望。。。。。。」
「她太苦了。。。。。。這輩子太苦了,我甚至沒能讓她嘗到一點甜頭。」
沈拙清不知是醒了還是沒醒,就語無倫次地說著。李方潛一直不敢出聲,只能耐心撫著他的胸膛,一下一下安慰。
可李方潛心疼地不行,一直在想著,在沒有自己的日子裡,面對雙親逝世,沈拙清是如何走過來的?
然而這個答案不敢細想,因為每往深了想一點,胸口都更疼一些。
許久,沈拙清終於不再說話,屋裡一片漆黑,李方潛也朦朦朧朧有了點睡意。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在寂靜中,沈拙清輕聲說著。不知是不是在夢裡的緣故,語氣黏糊糊的。
沒來由的擔憂得到回應,李方潛倏地清醒了幾分。他伸手捂住沈拙清的眼睛,輕聲哄著:「嗯,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李方潛請了一天假,湊著周末兩天,陪沈拙清過了一個短暫的假期。
兩個人逛遍了附近能去的地方,剩下來的時間就留在房子裡膩著,寸步不離,像要把過去的幾年盡數補回來。
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可做,李方淺放著一堆數據不處理,就一邊擦眼鏡,一邊瞅著沈拙清笑。
「你那個眼鏡被你擦了八遍。」沈拙清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