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成亲的前一日晚,但气候却并不风和日丽。自戌时起天便落了下小雨,往窗外探了探,团成一拢的黑云堆积在山头,好似从天上落了一滴未舔的墨,浓得化不开。
雨势渐大,将屋外的一切都隔绝在外。难得遇上雨天,前院的家仆也趁着来回走动沾湿衣裳惹东家嫌弃的时机,纷纷回了南边的矮厢房里躲懒。
是个出门的好时候。
李闻歌屋内的灯烛未灭,茶水未凉,但人已在半刻前便离开。今日她照常借着为蒂罡煎药的名义来到了那处药屋,见到了正从俞老夫人的住处回来的梦留。
“老夫人晚间用过膳后,说是忽感腹胀,脾胃不适,便传在下前去请了脉,在茶水里添了一味去湿的药材。”
他等着身后跟着的那位丫头转身回了院里,才靠近了李闻歌,压着声道:“以往她老人家身子不爽利时,都要去祠堂拜菩萨保平安。明日大姑娘成婚琐事颇多,想必也抽不出身来。所以……”
……
他等着身后跟着的那位丫头转身回了院里,才靠近了李闻歌,压着声道:“以往她老人家身子不爽利时,都要去祠堂拜菩萨保平安。明日大姑娘成婚琐事颇多,想必也抽不出身来。所以……”
“今夜,是吗?”
他点了头,李闻歌便也不再多言,拍了拍他的胳膊算作应答,而后端着那碗药回了小楼,又进到自己的房中。
等第一炉香过了,她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筋骨,想着时辰约莫着差不多,便掐诀闪身到了前院廊下的海棠树下。
雨雾朦胧,她顺着今日早间被小厮带过的那条路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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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浮玉石门掩了一道缝隙,李闻歌凑上前去,隐隐听里面似乎有人口中正念念有词,大约是什么经文一类,不大能懂。
但比起跪在神龛前的那抹身影,更吸引目光的,应是那座上观音。
玉身金座,水月观音,与俞老爷同自己说得并无二致,看成色模样似乎有些陈旧,应当有些年头,也不像是假的。
李闻歌神色变了变。
眸光落在观音像的小指上,那一处没有什么所谓断裂破损的痕迹,依然手指众生,庄严殊胜。所以——
俞老爷今日是在说谎?
这倒是有些自相矛盾了。
若说白日里她辨析所得的还尚在情理之中,可眼下这副情景,确确实实教人有些云里雾里。急不可耐将这尊观音像送出手的姿态已然摆了出来,怎么临到跟前又舍不得了?
如是想着,见那丫头将胆瓶递给了跪坐在软垫上的俞老夫人。里头插上了兰草,又掸了些水,而后被恭恭敬敬放在了香案上。
“求观音娘娘保佑我儿……”
“求观音娘娘保佑我家公子平安归来……”
李闻歌神色不明,看着那二人虔诚祝祷的模样沉思良久,如何也没有在旁人口中听起过俞家有哪位公子。
不过街坊四邻的确是唤俞成玉为俞家的大姑娘,若说俞成玉身后还有兄弟姐妹,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外头只言片语里没有任何人提起,连本家人也是闭口不谈,让人先入为主地自觉以为俞家二老只有一位掌上明珠。
那这位“公子”
,又会是谁呢?
是在外求学,还是在朝为官如今身陷险境,需要俞老夫人如此祈求上天庇佑他回来呢?
李闻歌正想着,那主仆二人已站起身来,丫头扶着颤颤巍巍的俞老夫人推开石门走了出来。
“我要去看看玉儿。方才我身子不适,玉儿与我母子连心,定然也不舒服了。”
俞老夫人拍着身旁春红的手道,“明日便是大婚之日,玉儿的身子不能有闪失,我须得去看看,才能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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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