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李煜义无反顾选择从军,将才华横溢的贾敬,气得跑出城外玄真观修道长住,再不复还宁国府。”
太上皇恍然,抬手示意皇帝继续。
();() 顺德帝转而述说李煜的从军之路。
“父皇,其三年前以白丁之身进入大同边军。后以乱军中阵斩鞑靼万户大将阿不木,李信遂把他征调入斥候营担任把总。”
“三年来,累功升至正五品千户。然他却一直以把总身份,率领麾下一队精锐斥候,频繁深入草原,与鞑靼精锐哨骑接战厮杀。”
“此番我军能够在和林一战报捷,亦是他率麾下四百余骑深入草原千里,最终截获八万联军的营地之机。”
“果不愧出身将门之家。”
太上皇轻声唤了一句,却又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因李煜的出身,顿让上皇想起贾敬去印罢官一事。
顺德帝见太上皇陷于沉思中,踌躇一会,方自奏道:“父皇,因李煜此番占了首功、奇功,儿臣正为封赏一事而感到头痛,还请父皇拿个主意。”
“哦,怎么个头痛法?咱们老刘家,不至于吝啬一个爵位。”
太上皇拿手挠了挠额头,目光深处掠过一丝不明之意。
顺德帝拱手道:“父皇容禀,儿臣实不知该如何安置他。”
“以此人才干,继续留在边军当为首要。”
“然宁国府贾敬,却让人上书儿臣,奏禀李家只余他一位子嗣,为免老李家绝嗣,恳请儿臣把他提调回神京,贾敬欲替他挑选一门亲事。择日完昏。”
太上皇面无表情,细想了一会,说道:“既是勋贵有所请命,咱不能不允。”
“爵位嘛,先让内阁和军机拿到朝会去讨论,有了定性,再回报于朕。”
“至于他回京的职司,五城兵马司最近愈发疲怠,近期,朕闻下面的人回报,神京五城,时而走水,时而盗贼横生,街道市面脏乱差,不胜烦扰。”
“李煜既能带出一队精锐斥候,六儿可降一道谕,让他把旧部一并带回,择日提调五城兵马司。”
“便让他替朕,好生整顿那两万兵痞子。”
说到这里,太上皇想起早前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称病的折子。
蓦地,他的心头萌生一丝想法,因问道:“六儿,你可曾知晓,贾家替那李煜挑了那家贵女为妻?”
“启禀父皇,儿臣尚未知晓。”
太上皇沉思一会子,叹道:“九月初三,林如海病故任上。朕记得,那林如海尚还留下一位孤女。”
“林卿于扬州赴任多年,兢兢业业,替国朝治理盐务期间,其嫡子早夭,后亡嫡妻。”
“六儿,你替朕下一道旨意,追封林卿为户部尚书一职。待林家孤女将来大昏之日,不拘夫家何人,着礼部颁林氏孤女二品夫人诰命,秩二品。”
顺德帝忙欠身应下,须臾,微垂首的天子目光一亮,心中有了计议。
……
十月,北风呼啸,寒霜的序曲。
初雪的序幕漫天飞舞,西城宁荣街,荣国府。
时闻折枝声,一团团一簇簇的雪花飘落,覆盖起这座历经八十余年的敕造开国府邸。
一条大甬路,从正门穿过四通八达,轩昂壮丽的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停在堂屋前。
抬头可见一個赤金九龙青地大匾,上写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
。
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
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
大紫檀雕螭案上,设有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
();() 一边是金蜼彝,一边是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