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垂眸低眼,“爷都快没钱过年,你倒来骗爷的钱。”
贾珍挥手,那小厮抱手,躬着身子告退出去。
“一会拿了官票给太爷,马上滚回你院里去,再把你的体己银,拿六百两过来,倘或不然,可仔细你的皮。”
“老子可警告你,这事儿,不许告太爷。”
贾蓉偷鸡不着倒蚀了六百两,屁都不敢放一句,唯唯诺诺地应下。
执事拿了一千两官票过来。
贾蓉脸也不敢擦,接了执事递来的一千两银票,朝老爷恭敬作揖告退。
等蓉哥儿出去后。
贾珍这会坐不住了,父亲怎生要一千两银子,莫不是给的煜哥儿。
心念间,贾珍愁眉苦脸地嘬着牙花子。
思忖半日,贾珍即起身出了正堂,朝着东边小道堂过去。
等门口那个小道童进去请报。
贾珍一俟进去,当即跪在贾敬的蒲团前,哭唧得像个孩子,“父亲嗷…究竟是煜哥……”
“啪!”
贾珍脑门挨了一個大逼兜,致使他的那句:煜哥儿和我,谁才是你的亲儿子。戛然而止。
“你说甚?”
贾敬怒目而视。
贾珍凄凄惨惨,音量低了三分:“爹!莫不是,儿子是被你捡回来的?那煜兄弟,才是您老的亲儿子?”
“老子倒是想,可他是你致姑姑的儿子,嗤,好你个没人伦的东西,说的好像我和伱致姑姑有什么似的。”
();() 话落,贾敬又是一通大逼兜甩了下去。
贾珍这会子不敢发话了,只跪在贾敬面前,乖巧得像个孩子。
“你看看你,文不就武不成,再瞧瞧眼下的你,像个啥?哭哭啼啼,没的像个娘们。”
“我贾敬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才会生出来你这么一个顽意。科举,你考不上,袭爵考核,你他娘的十不中三,还他娘的是老子花钱替你走的内务府关系。”
“老子生块豆腐都好过生你。”
贾珍赔着笑脸,宽慰起他老子来:“父亲,您消消气,消消气,儿子往后,必遵您的令,少往房里拽人。”
贾敬于心中长叹了一口气。
半晌,方开口吩咐下来:“我方才回来翻了翻黄历,腊月十八宜嫁娶,那天是个好日子,你着人准备准备,今岁除夕夜,让咱们家添多几口人。”
“爹,你要替儿子找娘亲?”
贾珍懵了,府里已经有了煜哥儿,老父亲还要找一个人回来,让他成天去供着?
“混账东西,我替煜哥儿先纳一门妾,方才蓉哥儿不是找你要了一千两银子吗,这便是替煜哥儿纳采的银子。”
贾珍心头一松,须臾,眼睛一瞪,“天爷呦!什么样的良妾,这纳采金,竟要使上一千两银子。”
“这忒也贵了,爹,要不劳您去退了?一千两银子,儿子可以替煜…兄弟纳十门妾了。”
贾敬睥睨一眼,“混账,那是你煜兄弟和你二妹妹,还有……那个谁谁谁,反正是亲戚,这怎能说贵了?信不信老子抽你。”
贾珍登时傻眼,赦叔太过分了,怎能一千两就卖了迎春妹妹?还倒贴一个谁谁谁?
心里腹诽了一会。
“爹,蓉哥儿十二大婚,十八咱家又要置办筵席?这是不是太频繁了,没的让那些贾家老亲们,各個想岔咯,以为咱贾家没银子过年,才会连着置办两场筵席?”
“我打死……”
“爹,爹,开个顽笑…办办办,即命赖升加速去办。”
贾珍也算看开了。
纳妾就纳妾罢,兴许煜哥儿纳了妾,他也就不会成天跑到正堂,搅得他家宅不宁了。
实在不行,还可以让尤氏去和迎春那丫头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