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乔低语安慰,“相信我,你们先行离开,按照备案直接返卫。我晚一步来同荀隐等人过去。”
林宝乐虽不懂禹乔为何临时更换方案,但咬了咬牙,还是选择相信。
等她们离开后,禹乔换上了劲装,又背上了弓箭,坐在帐篷内等了片刻,按照原计划与一队人悄然离开,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在山林间无声地穿梭行进。
在即将离开围场之时,跟随禹乔的几名侍从也暗中松了口气。
“前头已经备好了马,只要再走段路,便可直接驱马离开。”
有一侍从低声告知。
本走在中间的禹乔不知何时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她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跟随他的侍从的确没有说错,围场外的确有几匹膘肥体壮的马。
只是这马匹旁的人却有些多了。
“元崇夜里行步至此,可是要与朕一同赏月吗?”
谢晦白日的骑装还未换下,身旁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谢珩,归子晟等手持利器的将士骑兵,还有被挟持的禹芷。
他虽然在笑,但这笑透着深深的寒意,声音在这黑影幢幢的寂静山岭中响起,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禹乔将手背在腰后,做了几个手势,面上浅笑:“被陛下现了,臣的确有赏月之意。”
如水月光下,谢晦脸上笑意骤然一收:“恐怕赏月为假,出逃才是真的吧?”
他抬了抬手,一个侍从拎着一个浑身颤的女子从后头走了上前。
借着月色,禹乔认出了这是灵王府的一个婢女,是林宝乐先前搭救过的欢场女子。
“原来是你啊!”
虽话里透着意外,可禹乔神情却丝毫未变。
林宝乐在古代受尽了苦楚,厌倦男子,却走向了一个极端,觉得世间女子都是良善之辈。
可她却忘了,坏人是不分性别的。
“为何背叛我?”
禹乔的视线落在了那女子身上,“你本在青楼做妓,得了王妃的帮助,脱离了那炼狱般的地方。王妃教你识字明理,聘了女工教你织布纺纱,教你堂堂正正地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可是……”
那名婢女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了清秀的面容,怯懦地回答,“这样太累了,我容貌虽不算倾城,但在好人家为妾倒是足够的,还不会因劳累苍老了容颜……而且,我只是求了王妃赎我,并未要求她教我这些。”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怨怪道:“在此之前,已有恩客许了我妾室的位置……”
禹乔失笑,笑着笑着却觉得莫名地悲哀,不知是在为白做功夫的林宝乐悲哀,还是在为这艰难的路程悲哀。
禹芷恨恨地瞪着那名婢女。
归子晟目露不忍,但职责却迫使他只是沉默看着这场计划多日的出逃行动以失败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