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水在旁边奉好茶,走上前把掉在地上的薄毯拉了起来,顺带不着痕迹地拍了拍她。
楚长欢回过神,目光又聚焦到江天杪的脸上:“你说什么?”
江天杪看出了她意不在此,识趣儿地把刚才的问题收了回去:“没什么了,烦请殿下安心养伤,保重身体。”
他转身时,刚好和对向而来的沈故言擦肩,电光火石间,两个男人对上了眼神。
沈故言依旧端着他那张光风霁月的脸,垂眸颔,算是对他的见礼。
而江天杪,他似乎是从没见过沈故言,琥珀色的眸子掠过他的脸,脚步一顿。
很眼熟。
沈故言并没有为他多做停留,他脚步款款来到楚长欢跟前,俯身下拜:“微臣参见殿下。”
她看着他,眼神多少有些古怪:“你怎么来了?”
说罢,她看着他姗姗来迟的栉巾,目光随之落在她手上提着的布袋,奇道:“栉巾,你手上提着什么?”
栉巾一言难尽地瞥了眼沈故言。
“微臣略通医术,听闻殿下受了伤,便为殿下草拟了一个药方,抓了几副药,一并带来。”
沈故言半垂眼睑,说得很低调,楚长欢却知道,他在医术方面已经算是半个行家。
她知道,掬水却不知道,她甚至都不大认识这个人,端详半晌,狐疑道:“略懂?”
楚长欢清清嗓子,替这个说话只说三分满的男人解释:“沈公子的医术,本宫还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药……”
她拉着长音,看向栉巾。
栉巾叹了口气,无奈道:“殿下,奴婢已经跟沈公子解释过了,您从小怕苦,不爱喝药,王岸王掌院开的药您都喝不下,这药拿来也是白费,可这位公子他不信邪,非得来面见您。”
沈故言循着她的话头,淡淡道:“微臣知道殿下怕苦,所以为殿下开了个不苦的药,殿下可以试试。”
这话他说得淡然,楚长欢手里的果子都被惊到了地上:“不苦的药?这天底下还有不苦的药吗?你别以为本殿下是三岁小孩儿,故意匡我呢吧!”
沈故言似乎很有信心的样子,他揖一揖手,劝道:“苦不苦的,殿下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