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立刻厉声道。
婉儿被怔得止步不前。“娘,天后不是答应了吗?”
“你还小,你不了解天后,这个宫里没有人可以违背她的意愿!更没有人可以改变她的初衷,连皇帝陛下都不行,又何况太子!”
郑氏即振振有词又声声如泣,其实她的心比婉儿更痛。
“娘的意思,太子是假传懿旨?”
“那倒未必,懿旨是真,但意非本意。”
“解铃还须系铃人,天后这是要婉儿亲手解下太子这个铃,还要太子恨婉儿。”
郑氏一语道破天机。
婉儿听后颓然跌坐,如刚从井底爬上来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却又被一脚踹下井底。
“这往后,太子可就要恨透你了!”
郑氏把女儿拥入怀里。
“那就让他恨吧,只要他好,婉儿便好!”
婉儿擦去泪水,忽然一身轻,她落落大方地开门。
“见过太子……”
婉儿说,但话没说完已被太子打断。
“婉儿,我没骗你,你看,这是母后的亲笔懿旨……”
李贤迫不及待地把武则天的懿旨给婉儿看。
婉儿缓缓接过,眼神轻描淡写,面部没有表情,更不是太子想象的那样,激动兴奋得热泪盈眶,甚至高兴过头以至语无伦次。
“婉儿,你怎么了?你不高兴?”
李贤一脸的茫然。
“请太子稍后……”
婉儿不理会太子的茫然,她走进书屋拿起笔粘上墨,在武则天那行字的下方落下八个字:尘埃落定,水无复流!
李贤看了婉儿落下的八个字,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好半天都缓不过神。
“婉儿,你——这是?”
太子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太子请回天后去吧,婉儿要歇息了!”
婉儿强装一脸冰霜地下逐客令。
这个结果太出乎李贤的预料,他仿佛在噩梦中,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李贤踉踉跄跄,喃喃自语淹没在雨夜……
“婉儿,本太子恨你——恨你!!恨你!!!”
夜空中充彻着李贤无限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