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姐姐的样子,康顺风又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姐姐和姐夫的关系似乎好了,难过的是这个姐夫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农村的是用土火yao混上铁砂,一般是打鸟打兔用的,这几年收的厉害,一般人家都没有。
不过,因为用的是散弹,不用怎么瞄准,而且杀伤力有限,不容易出人命,被打中的人却痛苦得不行,所以这几年农村许多混黑的年轻人都喜欢用。
康顺风问一旁的也红了眼睛闷声不响的张平利:“你哥怎么会到镇上和人起冲突?”
张平利摇头:“我不知道,是我大哥让人传话来,让我通知嫂子的……”
康顺风转过头,安慰抹着眼睛的姐姐:“姐夫身体好着呢,应该没事儿……”
说完就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说法不妥,不禁讪讪地说不下去了。
康顺娣听了他的话,禁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当车子停在镇医院门口时,康顺娣不等车子停稳就跳了下去,由于太急身子趔了一下,好像崴了脚。但却连停都没停,就往医院里冲。
康顺风忙下车,一面要去追上去扶她,一面又转头对拖拉机司机说:“守礼哥,你先自己招呼自己,回头我再谢你……”
那司机摆摆手,道:“我在我丈人家里去歇着,有事你过来找我,我等你们……”
康顺风点头,忙追着姐姐进去。
康顺娣一眼就看到了在医院长椅上哭个不停的婆婆,她迫不及待地拉住张母的手:“妈,胜利怎么样了?”
张母却一把推开她:“你个害人精,都是你害的胜利!我的三儿呀……”
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康顺娣已经扭了脚,再被张母一推,立时刻站不稳安,就往地上坐下去。康顺风眼疾遥手快一把扶住她,看着哭成一团的张母,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毕竟张母是长辈儿,他一个娃娃家,还轮不到他开口。
康顺娣却没计较张母的态度,却没计较张母的态度,一面上去扶她,一面问旁边的本家哥哥张守礼:“胜利他人呢?”
“在急诊室里……”
康顺娣立刻就要往急诊室去。
张守礼一把抓住她:“不能去,医生正处理伤口,不让进……”
“到底怎么回事,守礼哥?”
康顺娣问道:“他今天到镇上做什么,怎么会让人用打了……严重不?”
“胜利去帮人要账……就给人打了,我也不知道严重不,反正全身都是血……”
张守礼一边过来帮她扶住张母,一边回答她。
“他帮谁要账,他不是都说不再参与老大和老二的事了么?大哥二哥呢?”
康顺娣气得涨红了脸。
“顺娣你别急,这一次不管明利他们的事,是胜利自己接下桥头马东的账,他急着筹钱,说是……说是……”
张守礼有点吞吞吐吐了,眼光从顺娣身上飘到康顺风身上,又飘到张母身上。
“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告诉这狐狸精,胜利是为了什么……我的三儿呀……”
已经哭得嗓音嘶哑的张母哭声更大了。
康顺风忍不住就皱了眉头,接过话头道:“婶,咱有事说事,你别一口一个狐狸精,我姐……”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姐姐顺娣一把推开:“这里没你的事,你住嘴!”
康顺风就梗了脖子不做声了。
张守礼看到这样子,叹了口气,就说道:“你弟不是考上大学了吗?胜利知道你们家在为学费的事为难,就悄悄地来镇上筹钱,他不好意思找老大老二要,就自己接了马东的烂账,说是要回账,给他二千块的头钱,胜利贪那钱,就接了这活,结果对方请来压账的,是三黑子,那是老大老二也不敢惹的人,胜利却不知中了什么邪,不接受三黑子的说合,结果动了手,被三黑子的弟弟放了一枪……”
康顺娣椤了一下,接着就嘤嘤地哭了,一边哭一边骂道:“他这个傻瓜……”
康顺风的头却一下子嗡地大了,想起自己在车上还埋怨这个姐夫不学好,却不知道姐夫是给自己连累了。
三黑子,那可是这平候镇上有名的人。
三黑子姓赵,叫赵有龙。他的姥爷据说原来是华县那边的大土匪,到了晚年,说是金盆洗手了,就来到蒲州县躲到平候这个地方,买了几十倾地,当个土财东。
三黑子的爷爷是他姥爷一把一手地教出来的,也是武艺好手,在蒲州县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师。到了三黑子的父亲这一代,却是个对武术不感兴趣的主,干干脆脆地弃武习文,当了个教书先生。
三黑子从小就皮,在县城时当教师的父亲管不下,只好把他送回平候,交给爷爷带。爷爷正愁东西到自家手里就要失传了,这回逮住个孙子,那是一个热切,恨不得把自家的本事全教给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