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泰山派中的莫姓公子,虽在道家门派修炼武功,却是完全一副俗家弟子的打扮,长披肩,绸衫着身,面如冠玉,目似朗星,十分的俊逸洒脱。
听闻叶通的激励后,他微微一笑,身形一晃,如同大鹏展翅般纵掠上台。
立定台面,却自腰际抽出一柄拂尘来,那拂尘前端结束有上千白色细丝,他手臂微微一颤,那细丝束缚立解,像流水般纷纷扬扬四散开来。
他手腕一沉,拂尘当胸而立,双手腕一合,拱了拱手淡淡道:“敝人泰山派莫非,特来领受孙大侠高招,请孙大侠不吝赐教!”
孙擒龙泰然一笑道:“久闻泰山派混元神功盖世无双,今日有幸领教,实是三生有幸啊!莫兄弟,出招吧!”
莫非自然听闻了他的绝不先行出招的规矩,也不与其相让,当下微微一笑,面容突然一肃,拂尘前指,身躯突然如同踩着云团般袅袅升起,升到半空,持拂尘的手臂微微一颤,但闻一阵咝咝啦啦的尖细锐啸刺破长空,锐啸响起的同时,千百缕银白色细丝如同被魔力摧驰一样,根根颤动着,出虎啸龙吟的轰鸣,蓦地又见一股紫红色气流快自拂尘柄淌过,瞬间流遍所有细丝,将万千银丝染成姹紫嫣红的柳丝,并逐渐向外散出万道红芒,当红芒越来越盛,越来越广,熏蒸得整个武台都气雾氤氲的时候,莫非另一只手臂突然往持拂尘手臂上轻轻一搭,那万道红芒猛地爆破开来,挟持风雷般的呼啸声,如同万千匹练横空般自四面八方向斜下方的孙擒龙席卷而去。
如此气壮山河的攻势,实在骇人耳目。
由于拂尘细丝本为软物,具有灵活自如、横扫八方的特质,又被莫非灌注了足可震山撼岳的混元真气,柔中带刚,威猛无伦,武台上一时间惊鸿漫卷、气浪滔天。
处在斜下方的孙擒龙但见漫天飞丝如同红色的赤练蛇吞着殷红的蛇信自前上方滚滚而来,气浪则先行扑面而至,此刻情形已经完全不同于刚才叶通的飞云剑影,飞云剑影虽然也是铺天盖地,但毕竟在某一时刻其中只有一道剑影是真实的,其它的都是幻影,如果眼光精准,或许还能全力一击,但此时的漫天飞丝却在在都是实物,要用手中的匕将其一一斩断,别说只有两把,就是一千把,也是应付不过来的。
孙擒龙面色微变之下,应变也是神,他果然继续采取躲避战略,倏忽往身后尚无银丝波及的空间急退。
莫非的策略与叶通一般无二,料定孙擒龙必定只能后退,身形如影随形,半空中快飘移,手中拂尘抛甩出万缕金光,封死了孙擒龙前方和上方各个方向,只留下一个死角供孙擒龙仓惶跌退。意图跟叶通一样,要将孙擒龙逼下台去。
当孙擒龙退到武台边缘的时候,虽然叶通刚才就是在此时突然一败涂地,但莫非却仍然是有恃无恐,孙擒龙突然分从两个方向射出两柄飞刀令只有一把宝剑的叶通前后不能兼顾而功亏一篑,但他手里的万千刚猛柳丝却是可以分花拂柳,兼顾四面八方任意方向的。
果然,孙擒龙在退无可退时,重施故技,左右手分别一挥,一柄飞刀射向莫非前进的方向,一柄飞刀扎入那万千红丝中。
莫非根本不以为然,手臂微一颤动,一团红丝迎向前进方向的飞刀,一团红丝去卷裹那在空中乱蹿的匕,去势丝毫不减。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现一个异象,那在万千银丝中上蹿下跳的冰龙刃,突然自体出灼灼的烈焰,那烈焰如同火山喷般,穿透力极强,很快就席卷了全部细丝,而那团团细丝在烈焰的吞噬下竟然就像干柴般熊熊燃烧起来,空气中瞬间迸出噼里啪啦的爆燃声,并散出一阵一阵皮肉烧焦的糊臭味来。
莫非大惊失色,运气欲要将正在遭受焚烧的银丝抽回,却现刚才还操控自如的银丝已然不受控制了,再逼出一团汹涌的混元真气意图去扑灭火焰,才现随着银丝的烧断,混元真气已经失去了去路,紫红真气在拂尘柄端咆哮着,却只能望着海洋中间兀自燃烧的匕望洋兴叹。
只消得片刻,千万缕银白细丝就此化为灰烬,一柄上好的拂尘,徒留一截短柄握在呆若木鸡的莫非手中。
孙擒龙早将袭往莫非头顶的匕收回,此时见银丝已烧尽,又挥手将燃烧着的匕也收了回去,那匕在孙擒龙一挥手间已经熄灭了烈焰,安安静静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孙擒龙望着惊愕万分的莫非,哈哈大笑道:“哈,莫兄弟莫要奇怪,我这冰龙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火龙刃,连火龙都有可能被它烧毁,何况兄弟区区一柄拂尘,只是兄弟莫要责怪我烧了你的拂尘就好!”
群豪也是看得目定口呆,被孙擒龙的笑声激醒,全都鼓掌欢呼起来。
莫非惊醒过来,面现羞惭之色,望一眼还在手里兀自握着的半截拂尘,微苦一笑,信手扔在台上,朝孙擒龙拱了拱手,不再说话,也不施展轻身功夫了,纵身下台,没入人群。
群豪便将目光纷纷扫向武当派阵营中的玉面公子。
那玉面公子也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人物,见众人目光投向他,也没什么好含蓄的了,不动声色地往队列前走出几步,然后十分低调地振身上台,并不如何展示他凌空飘飞的俊逸身姿。
孙擒龙淡淡一笑道:“兄台就是武当的祁若虚公子吧?”
祁若虚抱拳行礼道:“正是,若虚见过孙兄!”
孙擒龙悠悠道:“武当功夫素以无相无形无声着称,只是不知在面对那巨大妖龙的狂猛攻击时,没有一点声势,会不会反而助长那妖龙的气焰!”
祁若虚泰然道:“这个就要靠孙兄亲自来体验了!”
孙擒龙哈哈笑道:“哈,好,好,爽快,那就让我今日来见识一下无声无息的武功到底如何个厉害法!祁兄弟请出招吧!”
祁若虚双手一抱拳道:“那孙兄小心了!”
就这一抱拳功夫,孙擒龙面色倏地一变。
整个武台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烈焰冰雾,静悄悄就如死水一潭,胸口却突然象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饶是他神功盈满周身每一寸皮肤,依然被撞得气血翻涌,整个内脏都象被撞得移位了一样,几欲喷出鲜血来。
他一个不经意间,就已经吃了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