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洛阳无月,黑云压城。
华府,
有寒风,呼啸着翻过院墙,拍打在紧闭的房门上。
有寒意,一点一点,打那门缝里,渗透了进来。
华安许是今天哭累了,早在黄昏时分,便沉沉睡去了,
此刻,
他那一小只的身体,正躺在书房那硕大的桌子上,枕着卷竹简,身上盖着华翔的长袍,睡得香甜。
自打今日下午,
卫东方从这间房里离开后,便再没有人,出入过这华府的书房了。
房内,
华翔自个儿搬了把椅子,就放在离门不远的地方,
他这一坐下,
便从白天,到了黑夜。
……
下午那会,
卫东方打这间书房出去,
华府曾有过短暂的热闹,
有人在欢呼,有人在喊叫,甚至还有人,曾想趁乱抢上些什么财宝……
胡车儿也来过了,在外面“哐哐哐”
地砸门,
华翔隔着房门,吼了那孙子几句后,
那孙子就真的跟个孙子似的,趴在房门上,哭了很久。
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跟个孙子似的……
后来,
还是小薇过来,劝了好久,才拉着哭哭啼啼的胡车儿走了。
……
再后来,
仿佛是一根木柴,即将燃尽前的余晖,
自从卫东方隔着门,向华翔汇报了遣散的大致经过,
并跪在门外,冲着里面,“啪啪啪”
得磕了仨响头,
外面的声音,就越来越少了……
到了此时,
门外已是,一片寂静,
只有偶尔,
能听到有寒风呼啸过院墙,又撞在房门上的声音。
屋内,
除了华安临睡前,在华翔椅子边给点起的那盏油灯,在哔哔啵啵地出微弱声响外,
就只剩下,
华安在不远处,那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