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当时给卓清的分手短信,卓清的回复是:我懂了。
而靳译肯这个人,龙七是在中午的时候才见到的。
当时并没想在食堂吃午饭,于是带着一盒酸奶去了校外的一家咖啡馆,巧了,白艾庭那一行人都在,龙七推门而进的时候,白艾庭身旁的姑娘们循着风铃声下意识地看过来,随后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拍打白艾庭的手臂,白艾庭正撑着下巴说着话,被影响着往这儿望一眼后,立刻条件反射地看向对面的卓清,而她刚才说话的对象,是正坐在她隔壁沙座上,体态上吊儿郎当,神态上慢条斯理的靳译肯。
靳译肯正在打游戏。
他是最后一个往这儿撂一眼的人。
不似白艾庭晦涩又闪躲的眼神,也不似卓清长久而忧郁的停留,他看龙七的时间甚至多不过她走两步路的时间,毫无心虚,没有刻意的暧昧,当真像是普普通通的“朋友的朋友”
,龙七拉开靠窗椅子往里一坐,他继续翘着脚玩自个儿的游戏。
靳译肯在露出痞子本性之前,真是一个道貌岸然得可怕的人。
龙七的座位满是阳光,温暖夺目,她自顾自地拆酸奶的包装盒,塑料纸摩挲的淅淅沥沥声于手指间,吸管尖口戳破封口,“噗”
一声响,嘴唇将碰到吸管口时,卓清拿着一盘华夫饼来到她桌对面,抽开椅子,坐下。
吸管口在离嘴唇o。5cm的位置停顿,她看着卓清。
“你很瘦了,下午有体育测验,多吃点,保持体力。”
白艾庭那一桌姑娘们往这儿观察着。
“几个意思?”
她问得直截了当,一副问罪的架势,但卓清招架地轻松,回她:“没有任何意思,我说过我懂了,你不用担心别的。”
那时候眼神下意识地往靳译肯那儿飘了一下,靳译肯也终于往她这儿撂第二眼,像嗅出她和卓清之间的微妙气场,坦然自若地盯着她。
“那就别跟我说话了,”
视线转回,她拿着酸奶起身,“我觉得你早上表现还挺好的,现在真有点孬。”
经中午这么一出,下午的体育课上,关于她和卓清分手的消息就开始传得沸沸扬扬了。
她在操场旁大树底下靠着栏杆用手机查兼职信息的时候,龙信义抱着一盒子体育测试要用的铅球跑到她身边,八卦兮兮地问:“周五那天跟你夜不归宿的人不是卓清啊?”
她不搭理,龙信义接着说:“哎喂,我还以为是他呢,早上还调侃呢,他该不会是因为现这茬才把你踹了吧。”
她转个身远离龙信义一步,龙信义回头瞅了眼体育老师那儿,见体育老师正跟带尖子班的女老师插科打诨,不急着要铅球,又往龙七近一步:“还是说你那天晚上就是跟卓清住的?然后……那方面不满意?”
“你有病吧。”
她终于瞪过去。
彼时,卓清那个班级的男生正在操场上踢球,靳译肯接球,球往膝盖上一顶,接着一个抬腿直射入门!
“那能是什么呢?”
龙信义说,“我靠卓清你还看不上?他这种学优看上你简直三生有幸,起码毕业以前的作业咱俩都不用愁了,人家境也挺好!”
“谁跟你咱俩?我夜不归宿就必须是跟男的了?你怎么不摸着良心问问是谁逼着我夜不归宿的?”
“反正不是我。”
龙信义振振有词地回。
“你要是喜欢卓清就趁早做变性手术去,少在我耳边吱吱喳喳旁敲侧击,娘炮。”
“靠!”
他把铅球篮子往地上一砸,“你说话别这么刻……”
后头的话没进龙七的耳朵,因为她当时一下子被脚上炸裂的疼刺激地大脑空白,身子立刻屈下来,左手扶栏杆,右手捂住右腿脚踝处,铅球篮子里的铅球咕噜咕噜地往外滚,龙信义呆呆地站她跟前,问:“砸……砸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