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
鹤川双手举高,以示自己的无害“我誓我们不是什么可疑分子,请不要报警当然,这种情况下报警应该是第一反应,我能理解您的选择,但还是请不要报警”
“我们马上就走。”
赤井双手下压,希望女子能冷静下来,至少给他们留足逃跑的时间。
“谁也不许走”
金女子双手指向两个人,又指了指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我的羊水破了,而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会开车的已经被你们吓晕了你们得负起责任”
于是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拿上了车钥匙,又莫名其妙地扶着金女子她的名字是迪尔德丽,有着忧愁的意思,但她的长相看起来却相当快活上了他们家的大众高尔夫。车辆在英国的乡村公路上疾驰,并在过弯的时候尽可能保持平稳。
“别放那歌,听着叫人想哭。”
迪尔德丽抬手阻止赤井“谁能想到绿洲会解散一点征兆都没有”
“所以现在是2oo9年。”
赤井熟练地下结论“这里是哪儿看起来像是牛津的某个小镇。”
“塔兹菲尔德。”
鹤川指了指外面的路牌“没听过的地方。”
“你们拿上那个野餐篮了吗”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金女子问“里面有我做的三明治。”
“您太客气了。”
鹤川费劲地把仍然在昏迷的男主人的身躯推到一边。“我们暂时还不饿。”
“我饿了。”
金女子使劲拍了拍座椅的头枕“我的三明治在哪”
“哦,恐怕我们把它落在您家里了。”
鹤川说“当时我们急着把您的丈夫抬上车。”
金女子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语调气愤“你们选择了他而不是三明治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猜,”
鹤川说“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
“教会医院就在前面。”
赤井适时开口,并轻打方向盘,避开后面过的车辆。
那是辆闪着红蓝色灯光的救护车,车里装着特工、医护人员、以及亟待生产的某位美国外交官的妻子,她正在大声诅咒没有陪伴在她身边的丈夫。那位忠诚的男士此时正忙着舔总统先生的皮鞋,只能通过远程视频送来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
严格来说,这辆车里的人物才应该是今晚行动的主角。但就像某句恶魔同样没有听过的人类谚语一样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位恶魔此时正以远限的时驾驶着他心爱的宾利,轮胎与路面之间几乎要擦出火星。而被他扔在副驾驶上的柳条篮子里的生物,是他今晚如此烦躁的根源。
“神之大敌,诸王的毁灭者,无底深渊的天使,此界的王子和黑暗之君。”
将篮子交给他的哈斯塔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嫉妒与狂热“这个男孩敌基督,他将成为11年后末日决战的引子,与他的父亲撒旦一起向天堂开战”
“见鬼、见鬼、见鬼”
恶魔狠狠拉扯着方向盘“为什么这事儿非得轮到我头上不可”
计划并不复杂,将撒旦的孩子与今晚要在教会医院生产的美国外交官的孩子交换,看着他长到11岁,然后“boo”
一下毁掉整个世界。堪称毫无破绽。
他烦恼的是他压根就对毁灭世界没兴趣。
想想吧,人间有地下丝绒乐队、有1921年的教皇新堡葡萄酒、有丽兹酒店的餐点、还有某间无人问津的旧书店。那群大人物的脑子是出了什么毛病,才想要毁掉这一切
干完这事儿他就去找亚茨拉斐尔,恶魔想。这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这是真正的末日决战的信号。
他们会想出办法的。
宾利仍以高向目标地点前进着,而大众高尔夫已经在教会医院的院子里停稳。鹤川紧紧地搀着金女子,赤井快步走上去推开大门,脸上的表情几乎要让人以为他准备抢劫银行。
“迪尔德丽扬,”
金女子喘着粗气,对迎上来的修女示意“我知道我预约的是下周,但很显然这孩子不听使唤”
修女隐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会把您带到三号产房你们中的哪位是父亲”
“事实上,我们都不是。”
鹤川说“父亲在汽车后座上晕着呢。”
“那太好了,”
修女说“有父亲在场会让生产复杂不少,请你们留在外面,等医生过来吧。”
这显然不是正常修女会说出的话事实上,她们并不是正常的修女,她们来自圣贝萝唠叨修女教会,从组建成的那一天起就清楚自己的使命是迎接敌基督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