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没再说话。
“罢了,怎么说你也是因为要替我出嫁才用了谢姓,说起来你还算是我半个妹妹。”
我望向她,满脸的震惊,“什么替你出嫁?”
你不是才刚从梵净山回来吗?
她俯下身子,平视着我,微微勾起唇,嘴角噙着笑意,“噢,你还不知道吧?不知道要替我去皇宫里送死。”
“五年前,我谢家被先帝忌惮构陷谋反,我阿爹拼死才送我上了梵净山,谢家满门含冤而死。”
“如今新帝登基却偏偏要娶我这个罪臣谢家之女为后,你猜他会不会因为害怕我背后的谢家军,害怕我手里最后的底牌而让我暴毙呢。”
她凑在我耳边,“噢,现在是让你暴毙了。”
我嗓子里堵了棉花一样难受,努力从喉间挤出一点声音来,“你撒谎!江书砚才不会教我白白地去送死。”
他若是真要让我替他去送死,他又为什么要把我带在这么多年,亲自教我念书,为什么在我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才让我动了对他的龌龊心思,他大可以早早地告诉我。
赴汤蹈火我也绝无半分怨言。
她拍拍我的脸,笑得更加肆意,“你不会还在做着江书砚会去娶你的**梦吧?”
“在江府呆久了,还真把这里当是自己家了?谢予安,这么久了,还没认清楚现实呢。”
“你根本就是个没家的姑娘。”
“你上次跪了那几个时辰,这双现在受了寒还会隐隐做痛的腿,难道还不能让你清醒过来吗?”
她掐着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谢予安,你还真是可怜。”
我死命地摇头,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撒谎!他才不会这样对我。”
她甩开我的下巴,“不会?我谢家对他有知遇之恩,又有雪中送炭之情。”
“他亦曾跪在我阿爹的灵位前以命担保会护我周全,会还谢家的公道。”
“你动动你聪明的脑袋好好猜猜猜猜,你和我之间,他到底。。。。。。会舍下谁来?”
她甩开我的下巴,皱着眉头用手帕擦擦自己的双手,好像双手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予安?倒是个好名字,可惜了这个名字了要被带进棺材里了。”
擦手的帕子被扔在我脚边,“我要是你,这个时候早就没这个闲心思赏花听曲晒太阳了。”
“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个死法才算是体面吧。”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坐在原地思量了好久,才慢慢撑起身子忍着膝盖钻心的疼痛一步一步走回了我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