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麒与长陵躲在门后往外瞧去,八派掌门的阵圈是以阳胥子与肖尹当中而立,余外六人分散开来应对罗汉堂的攻袭,每当有人力竭时,阳胥子与肖尹则会及时输送真气如不是因为软骨散所限,这样的阵法恐怕打上个一天一夜都不好攻破。
长陵扭头看向叶麒,见他目光到处乱扫,似乎对于八派掌门身陷重围中并不怎么担心。
方才还一边吐血一边嚷着要救人,这会儿又在一旁袖手旁观。
真是个怪人。
八大金刚加入混战后,局势已呈岌岌可危之势,但见天龙派与沧海派的掌门先后中拳倒地,阵法生出了缺口,瞬间分崩离析,罗汉堂的小僧们围了上去,将其余六个掌门也都纷纷制住。
这几个掌门好不容易逃出穹楼那个鬼地方,转眼又被人海战拿下,心中哪能服气阳胥子冷哼一声道“堂堂雁国国寺,使的手段却比下三滥还不如今日落到你们手中,要杀便杀,不必啰嗦”
“不错”
蒋方曜道“大不了我们辞去掌门之位,我八派自会有新任掌门,今后必世世辈辈,皆与你们大昭寺为敌”
太虚门与清玄门的掌门既然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位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争先恐后的表达宁死不辱之意,但见圆海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近日敝寺对诸位掌门有所怠慢,老衲深表歉意,待他日诸位离开,若想寻仇,不论是单枪匹马还是群起而攻之,大昭寺愿奉陪到底。”
长陵听这老方丈的话音不仅没有杀心,反而还有点放人的意思,心下窦生疑虑,几派掌门也都不觉蹙起眉,阳胥子道“圆海,你抓我们在先,伤我们在后,眼下又露出买好示惠之态,要是以为控制了我们就能控制中原武林,那是痴心妄想”
“阳掌门此言差矣,”
圆海道“诸位掌门是如何中伏,心中应当清楚的很,我寺众人并未参与其中,但大昭寺既为国寺,朝廷将诸位送来,自然无法相拒”
“你他娘的放狗屁”
迟子山忍无可忍了,“我们要是真就这么跑了,老子还不信雁廷能问你们的罪一条条都是雁廷的狗,别跟在这儿装什么假慈悲”
迟子山出言不逊,在场诸位僧人们皆面有愠色,四大长老就要上前去,圆海伸手阻了一下,不与迟子山较劲,但看向阳胥子,话锋一转道“不知阳掌门可记得泰兴城一役”
阳胥子微微变了颜色,“你说什么”
“十一年前的泰兴城一役,我大雁二十万将士几乎全军覆没,我国陛下遣使团前去求和,其中随行两人乃我大昭寺长老,但皆是有去无回,”
圆海淡淡道“后来老衲赶至泰兴查看长老们的尸身,方知他们都是身中太虚剑,死在阳掌门的剑下”
阳胥子道“当年你们假意求和,欲伺机行刺我军主将,本座这才出手相护,怎么,方丈莫非是想替那两位长老报仇”
圆海摇了摇头,“老衲若要报仇,十一年前便不会不了了之,所以旧事重提,是希望诸位掌门能够明白,既是各自为国效力,就未必能够顾的上江湖规矩,敝寺并无公报私怨之意,王爷也曾许诺两个月后会放各位离去,还望诸位掌门切莫为了一时意气,无故枉惜了性命。”
叶麒听到这儿,不由一嗤这圆海方丈真是个厉害角色,他既不愿意忤逆雁廷,也不希望就此开罪中原武林,这才装出一副替人着想的模样,看阳掌门不吃这一套,便拿出十一年前的事出来堵他的嘴想不到阳掌门真不接这个话茬,莫非当年的事与他有关
长陵静静凝视着阳胥子与蒋方曜,眸色晦暗不明的闪了闪。
圆海看几派掌门已露偃旗息鼓之态,示意罗汉堂把他们押回去,还没交待完,迟子山突然道“你说两个月后会放我们走,此话当真”
圆海正要回答,却听有人亮出嗓子笑道“自然不是真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蓝衫男子自夜色中徐徐踱出,长陵定睛一瞧,那人双手背在身后,神情冷冽倨傲,竟然是明月舟本人
叶麒轻轻“咦”
了一声,但见明月舟身后跟着几名雁军士兵,却不见那个娇憨可人的妹妹,轻声嘀咕了一句“就他一个”
长陵瞧他神色自若,不明所以“你料到他会出现了”
“没没,”
叶麒压低声音否认道“我只是奇怪那个明八公主怎么没来。”
长陵将背往墙上一靠,“你可别忘了,这些人都是栽在那丫头手里,她来了,八个人里边至少得有四个要与她鱼死网破,我要是明月舟,摁也得把她摁在家里。”
叶麒看她双手抱在胸前,姿容轻松,便觉得一时紧张的气氛都被她给捋顺不少,他淡淡一笑“说的也是。”
在场两方人马都认出了来者,连圆海与四大长老都是满脸惊异,上前去施礼道“见过王爷。”
明月舟环顾周遭一圈,忽略了几派掌门的沉沉怒意,“够热闹啊,看来本王来的真是时候”
迟子山截断他的话“明月舟,你说自然不是真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想放我们走”
“本王可没有这么说过,但我也没有说过两个月后就会放人”
明月舟转眸看向圆海,“方丈,我说过么”
圆海咳嗽了一声“兴许是老衲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