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沈怀瑾照例坐在书案旁写字,骆星照例想着该怎么在他面前刷好感。
研墨研过了,研得太淡,看他硬着头皮写了一纸的灰字她就没脸再研了。倒水添茶也添过了,他只道个谢象征性地喝一口便任茶凉着,她也没办法。她也试着和他探讨一下文学书法,无奈,她上辈子没好好学习看不懂他洋洋洒洒写的是什么。
于是最后只换了沈怀瑾颇无奈的一句,“邓姑娘可以先歇着,不必为难自己。”
唉。
骆星也累了,坐在榻上撑着头远远看着烛火下那个墨散落在肩头俊雅如竹的男人,颇有些拿他没办法。
他好像一块温温凉凉的白玉,通透明净却也凉薄。
······很像一个人。
骆星轻叹一声,不敢再去想。
“公子今夜又不睡了吗?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受不了的。”
骆星走过去给他披了个披风。
沈怀瑾的手顿了顿,然后依旧垂眸写自己的字。
“姑娘先歇着吧。我,我等一会儿便去睡了。”
信你个鬼。
昨天晚上,前天晚上也是这么说的。
骆星索性搬了个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沈怀瑾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沈夫人每次来看公子,公子都在睡觉,为此还训了我,我觉得十分冤枉。”
“公子一贯不爱听人管教,我知道,每次我让公子去睡觉的时候,公子一定觉得我十分的讨厌。”
沈怀瑾停了笔,笔尖还在滴墨,墨迹污了一纸的好字。
“我没有。”
他软绵绵地狡辩了一句。
看到他躲闪的眼神,骆星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好啊。
这个沈怀瑾,果真觉得她碍眼。
“我决定了。”
骆星握上他的手臂,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以后公子不睡,我就不睡,我就在这一直陪着公子,给你作伴。”
沈怀瑾张口结舌。
骆星继续可怜兮兮道,“反正第二日公子还可以补眠,可惜我就不行了,我还有好多事得做,得洗衣服,劈柴,扫地,公子的药也没了,我明天还得去城郊药铺给公子抓药······”
“这些事,为何要你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