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唯一的安慰,大约就是还有一个愿意和她说说话的人。
骆星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时间长了,就叫他小瘸子,他也不恼,默默认下这个带有些侮辱意味的称呼,有呼必应。
“小瘸子,你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你今天来晚了,小瘸子。”
“小瘸子,真的不能带我走吗?”
“小瘸子······”
他每天都来看她,和她聊天,给她带吃的,带些人类的玩意儿或是饰,怕她孤单傻傻地捉了好几条鱼放到池子里陪她,但后来被骆星玩腻了就吃了。
毕竟她已经不是初来这个世界的她了,生吃东西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小瘸子颇为无奈,似乎对她的某些行为有些看不惯,叫她吃饭要用筷子吃,不能生吃鲤鱼,唠唠叨叨地还挺烦的,骆星一般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知不觉中,银杏树上的叶子渐渐落了,变得光秃秃的,骆星望着灰蒙蒙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有时候痴心妄想地跃上岸去,挣扎着往外面爬,拖出长长一片水渍。
不知到了哪里,听到几声叫喊,然后四周慢慢围来很多人,手里拿着防身的工具,试探地要把她抓起来。
骆星有些害怕,露出尖利的牙齿企图威慑他们。
但宫人们仗着人多势众,拿着长棍一棍一棍往她身上打,人群里,一个瘦弱的绿衣小丫头有些着急地想拦住为的宫人,但她说不出话,拿手比划着,被手拿长棍的宫人不耐烦地狠狠挥到一边,摔到地上,再看时,她已经不见了。
骆星手无寸铁,只有被打的份,手臂粗的长棍打在身上,感觉内脏都在颤动。
她被打得吐出一口血来,有些后悔自己的愚蠢莽撞。
抬头时,模糊的视线中,迎头一棍又要落下来。
但这一棍,没有带来痛感,只带来耳边男子的闷哼声。
“死瘸子,你护着这个怪物干什么!小心她吃了你!”
“就是!她可吃过很多人的!”
人群吵闹,天色空蒙,骆星在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中抬头仰望天上被雾色遮住的太阳,脸上传来一滴凉意。
“下雨了······”
“带我走吧,小瘸子。”
在极度疼痛下,骆星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来,忽然感觉有些疲惫,于是视线越来越模糊。
恍惚中,她好像听到有一个人在叫她,但她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骆星在蒸腾的雾气中慢慢睁开眼睛,眼前,雾中,是一个熟悉的人。
他阖眸靠在花池边,墨散落于水面,周身赤裸,玉白的肌肤上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还有······
花瓣浮动,骆星慢慢靠近他,伸手抚上那人侧脸靠近耳后的一道疤痕,恍然如梦。
长泽微微蹙眉,睁开了眼睛,静静看着她。
“伤还疼吗?”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问她。
“你呢?”
这道位置一样的疤痕勾起一幕幕过往,骆星的心又很没出息地向他靠拢,全然忘了自己的伤痛和怨恨,“你的伤,疼吗?”
他垂下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走都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想见到我吗?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