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的。
一连好几次,到嘴的肉飞了,他们甚至怀疑是老天降罪,神仙把钱袋拿走了,四个小偷竟然跑到娘娘庙里去烧香,乞求偷盗顺利,别再破财。
烧完香,回到家,惊讶地现家被偷了。
埋在院中椿树下的两罐洋钱不见了,再跑到屋中,藏在墙壁中的金银饰匣也被偷走了。
四个小偷几近崩溃,多年基业,毁于一旦,哪个混蛋在背后捣鬼?
必然是陈三爷啊。陈三爷草莽出身,三教九流无所不通,五行八作无所不晓,土财主一般怎么藏钱?要么藏在墙壁里,要么埋在地下。舍此无他。
墙壁这么长,周围几十米,院子这么阔,方圆上百米,怎么能精准地知道藏在哪个位置呢?
听声儿!拿一个木槌,敲地,敲墙,凡是埋有金钱的地方,都会出空鸣之声,这个声音很透彻,如果是实墙或者实地,声音是闷闷的,唯有藏了钱的地方,是通透的。
陈三爷暗中尾随这几个小偷,找到他们的老巢,趁他们不在,掏光了他们的家底。
正当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时,陈三爷巧然出现:“哥儿几个,找什么呢?”
四人一回头,现是当日在教堂会功夫的那个人,不禁大惊:“你……你……你……怎么来了?”
陈三爷微微一笑:“我给你们送钱来了。”
说着,指了指门外。
四人奔出去,一看一辆小推车,左边两个罐子,右边两个匣子,不用说,这是大洋和金银饰。
肥牛怒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三爷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沟平河满,哪有什么井水河水之分啊。”
“你到底要干嘛呀?”
“交个朋友。”
“甭来这套!想黑吃黑?你还嫩点!”
陈三爷瞥了肥牛一眼:“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肥牛勃然大怒:“你别欺人太甚!上次在教堂,我给足了你面子,再得寸进尺,兔子急了也咬人!”
四人怒目而视,突然抄起墙根处的农具,有锄头,有大镢,有粪叉子,恶狠狠看着陈三爷。
陈三爷一抖袖子,飞刀还没出来,四人就吓得后退几步。
陈三爷呵呵一笑,挠了挠脖子:“瞧你们吓得,我挠痒痒而已,我要真想杀你们,晚上趁你们睡着放把火不更好吗?我能悄无声息拿走你身上的钱袋,就能悄无声息割断你的喉咙,我能趁你们不在偷了你们的家,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你们见阎王!”
四人战战兢兢、面露恐惧,肥牛作为老大,硬着头皮往上顶:“你当我们是吓大的?你个外地人跟我们斗狠?天津话都说不利索,你想插杆旗?你也不打听打听,‘牛爷’在街上是什么名号!回家找二两破线头,好好纺纺(访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