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仪打心底里替姐姐姐夫高兴。以前他们经历过太多,能走到今天,其间有多不容易,她作为局外人心里都难受,更何况姐姐。
“怎么看你不太开心,令仪,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沈小楼总觉得妹妹好几次欲言又止。
沈令仪咬着唇,沉默一会儿,硬着头皮看向沈小楼。
姐,有个事儿我确实得跟你说一下。她眨眨眼,眸子便润了起来。沈小楼凝眉,认真看着她“什么事”
沈令仪吸吸鼻子,垂眸不敢直视姐姐的目光。
“我准备出国”
她感觉姐姐明显呼吸一滞,声音越来越小。
沈小楼确实愣了愣,但却并没有生气,沉默片刻后,只是问“去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去,这些都想好了
沈令仪白t外面套着长袖防晒衣,进到姐姐家也没脱,家里有空调,她不脱外衣沈令仪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当她是怕空调冷。
其实沈令仪是想遮手腕上的伤。
割腕那事姐姐姐夫都不知道,她也打算瞒着烂在肚子里。沈令仪摇摇头“具体的还没定好,只是想出去罢了
。”
沈小楼望着她,想了想,平静问道“是因为周光彦,对吗”
沈令仪沉默,过了会儿点点头“是。”
沈小楼“你得想清楚,出去了,不是不能回来,只是再回来,可没那么方便了。你要是在国内,换个城市生活,怎么都比从国外回来方便。
沈令仪别过脸,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想换一个环境,换一种生活,离他远远的,这样对谁都好。
这个想法倒也确实没问题。沈小楼想。良久,她攥紧妹妹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
既然决定了,那就开始着手准备吧,留学,还是以志愿者身份出去工作,或者其他方式总之家里能帮上忙的,我跟你姐夫都会想办法帮你,这个不用担心。
沈令仪靠进姐姐怀里,鼻子一酸,闭上眼点点头“谢谢姐姐姐夫。”
沈小楼不说话,轻抚着她的头,不禁浅叹一口气。
当初怎么劝她远离周光彦,这丫头就是不听,好端端的青春,就这样消耗没了,到头来自己远走他乡,周光彦呢兴许过两年,孩子都落地了。
想起这个傻妹妹,沈小楼除了叹息,再无话可说。
在办公室睡了一夜,周光彦起得很早。住公司的优势之一就是,起来很快就可以直接上班。
王奇买了份早餐送来,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几口对付一下,到了上班时间,他已经工作一个半小时了。
十点王奇端着咖啡进来,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顺带说道“周总,您母亲来了,提出想进来见您,您看
“嗯,让她进来吧。”
周光彦头都没抬,端起咖啡抿一口。过了会儿,方瑾出现在办公室。
周光彦合上文件,抬眼看去,现几日不见母亲憔悴许多,鹭边竟多了几丝白。以往母亲总会定期染,确保色乌黑,最近不知怎么,竟没染。兴许是烦心事太多,顾不上其他,也没心情到饬了。
光彦,你这么久都不回家,妈想你了,来看看你。方瑾笑了笑,眼里闪着泪光。周光彦淡着脸点一下头,叫了声“妈”
,算作回应。方瑾从包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走到周光彦跟前,将小药瓶放在办公桌上。
之前看见你脸上有伤,是磕
着了,还是跟人动手了方瑾关切地问。
周光彦勾起一抹冷笑,母亲总是这样,关心来得太迟,就越显得虚情假意。
见他不答,方瑾又自顾自解释“其实那天是想关心一下来着,想问问你怎么回事,想跟给你找药膏擦擦,可那时候一心惦记着你和予希的事,忙着质问你,就
方瑾顿住,摇了摇头,低头抹泪,叹息道“唉,总之,是妈妈不对,妈妈不该那样。这个药膏专治跌打损伤,你收好,以后再伤着就多擦擦,好得快。
周光彦瞥了眼桌上的小药瓶,仍是一脸淡漠“嗯。”
“光彦”
“还有事儿么没事儿您先回去吧,我得开会去了。”
周光彦起身。其实上午没会,他只是不想再跟母亲共处一室。
他觉得窒息。
方瑾见他绕过自己,径直往门口走去,不禁着急儿子妈想妈想求你个事儿周光彦脚步放缓,又走了几步才停下,望着前方,没有回头。
“怎么”
他问。
方瑾走过来,抓住他胳膊,红的眼睛盯着他,目光充满恳求。
“庄怜月不是妈害死的,她是自己难产死的。她命苦,没闯过鬼门关,孩子生出来也夭折了妈知道,跟你说这些,你是不会信的,可我还是要说没做过的事,妈不能让你一直误会庄怜月死后,外面不是没有过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为了你爸爸,为了这个家,我一直选择低调处理,甚至想过告他们造谣,可这样一来,不就闹得更大,谣言传得更广了吗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没想到自己亲生儿子竟会听信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这个当母亲的,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可再难过,也只能怪自己以前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没有取得儿女们的充分信任光彦,妈求你,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以后且不要再提,就当是给妈妈留一个清净的晚年,也让庄怜月和她的孩子,在天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