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較為年長的民警卻沒輕易離開:「你這雖然沒出大事但也不是小事了,走路都走不穩當,找個朋友來陪你吧。」
喻晗找了個藉口:「我手機壞了,不記得他們的號碼。」
民警說:「這是你愛人的手機吧?找個你們的共同好友來也行啊。」
喻晗一怔:「……我們沒什麼共同好友。」
民警氣樂了:「來來,你朋友的名字總知道吧?我查查。」
喻晗只好報了廖多的名字,但還好廖多現在沒工作,不至於太打擾。
民警很快查到廖多的號碼,讓人趕緊過來,還瞬間讓廖多給喻晗帶份早餐。
「你可別把胃疼當小事,有時間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好的。」
喻晗應付著,卻沒打算去。
他上次體檢才過半年,身體好得很,而真正身體不好的人卻不肯好好檢查。
年長的民警語重心長道:「失去愛人確實很痛苦,但人還是得向前看。你還年輕,還可以去替他看看他沒看過的世界,他在下面肯定也希望你過得好。」
喻晗微怔,不明白民警怎麼跟自己說這麼多,又怎麼知道客廳香台供奉的人是什麼身份?
直到他應付完民警,將人送到玄關口關上門後,聽到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嘆息聲。
「師父,這是不是你上次說自殺的那家?」
「是啊。」老民警道,「裡面這個是跟自殺的那個是一對,大早上醒來發現找不到人,最後在次臥浴缸里發現的,一浴缸的水被染得通紅,屍體的皮都泡褶了。」
「那估計得留下心理陰影。」
「可不是嗎。當時報警的是救護車司機,我到的時候,裡面這個還抱著他對象的屍體不放,木訥得很,說什麼都聽不進去,跟丟了魂兒似的。好不容易把人叫回神了,他不哭也不鬧,就問急救員『你不是醫生嗎,為什麼不救他』?」
門外,電梯叮得一聲,兩個人的聲音逐漸遠去:「可屍斑都出來了,怎麼救嗎……」
喻晗靜靜突然嘔了一聲,他衝進最近的廚房,扒著洗菜池吐得天昏地暗。
等緩過來一看,池子裡除了酸臭的黃水什麼都沒有。
喻晗艱難地漱了口水。
他並不記得賀平秋死的那天早上的具體情形,只知道賀平秋在浴缸里割腕了,後來發生的事情完全回憶不起來,他甚至都不認識剛剛那個老民警。
他不記得見過對方。
也許見過吧。
「砰砰砰!!」
廖多來得比喻晗想像得要快,他還沒來得及收拾客廳。
「有門鈴的。」喻晗一邊開門一邊說。
「沒手了!只能用腳踢。」
只見門口的廖多拎著三份早餐,身後還跟著抱了一束花的錢妙多:「好久不見啊喻哥。」